黎初听得手脚冰凉,血液仿佛倒流:“这……这话什么意思……她会……吗?”
“她会。”秦昭给了个十分确切的回答,把气氛拉得更加凝重:“厌世是精神分裂的开端,现在已经有端倪了,完全靠她自己的意志力硬撑,她很想活着,可思想不受控,总有一天这样的想法会占据上风。”
如果秦颂还是坚持不肯看医生吃药的话。
“或者哪一天她因为极端伤了人,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只会更麻烦,两种结局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你觉得呢?”
没等黎初回答,秦昭烦躁地拨弄一下头发:“先从看医生治疗开始吧,她不肯听我的话,你们关系不一般,有空替我劝劝她。”
等黎初回到房间才突然反应过来,秦昭说她们关系不一般……代表他知道她们的真实关系?
再看秦颂的脸,每个棱角带着精挑细琢的锐利。
她不愿意做荆棘玫瑰,甚至厌恶花朵,第一次见她,便将簇拥的玫瑰与刺一起揉烂碾碎。
满身的纹身,依旧盖不住心底的创伤。
黎初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痛恨郑乘风,他毁了秦颂本该美好的一生,也痛恨钱芳,作为母亲,夺走抚养权却选择袖手旁观。
有人生来被幸福拥抱,而有人生来就被长夜围绕,秦颂从幸福走到毁灭,只不过用了短短几年。
“走神。”秦颂洗了澡,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味弥漫在发间,床凹陷了一点,是她坐了上去。
黎初想起阁楼里秦昭的交代,说:“你的病……”
后面的话被吞入腹,秦颂落下的吻不如往常,温柔又轻绵,可在浅尝后逐渐加深,连同下塌的身体,几乎压得黎初喘不过气。
手很快触碰到了某处的纹身,没完全好,不知是不是情欲的加持,她颤得厉害。
“疼吗。”秦颂重新吻上来,不仅是嘴角,还慢慢舔舐到脖颈,舌钉绕着血管纹路打转。
黎初老老实实回答:“疼。”
秦颂难得动作缓慢,未干的发梢带着潮意落在黎初的脸庞,她用另一只手抹掉了女生眼尾不自觉流出的泪:“那就咬我。”
不是所有人都享受,但秦颂愿意,她贪恋这份莫名的爆烈,就像黎初贪恋指尖带来的炙热。
于是黎初努力抬头,一口啃在了秦颂看起来十分脆弱的脖颈上,像饥饿的吸血鬼般,牙齿扣在肉里深深碾磨着,血腥气充斥出来又被舌尖卷入口腔。
渐渐的,黎初感觉纹身的地方不疼了,注意力转移到秦颂脸上,她深邃的眼眸被迷雾重重萦绕,好像要滴出血,连嘴唇也轻咬住。
欲望操控着谁,谁又能反抗情潮的汹涌?
所以这一次,黎初来得特别快,手错落抓住秦颂的肩膀,指甲陷了进去,剐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秦颂按着她的唇,却迟迟不肯加快进展,被挑拨的人难耐地伸手握住对方衣角:“你快点……”
她的眼睛充斥了情色,压不住外泄出迷离,苦苦哀求道:“快点好不好?求你了。”
“嘘。”秦颂伸手掩盖住这双动人的眸,没来由升出掌控的快感,趴在她耳畔呢喃细语:“乖点。”
紧接着,她将自己与对方束在了一起——用裙子上的皮质腰带,并且下手不轻,只要黎初用力挣扎,秦颂会因为牵扯而产生痛感。
黎初在半黑暗里从云端跌入深海,伤口因为舌尖的唾液和银钉的磨蹭变得刺疼发痒,偏偏还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找着挣扎的间隙,稍微用点力便会把对方反方向拉近自己。
越往前两人贴得越紧实,秦颂也靠得更近。
黎初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饰品由冰转温,最后好像要镶嵌进肉里。
045
情浓的时候,彼此的体温会互相交错,很热,非常热,烤得人分不清身上的汗液与潮意哪个是哪个。
连衣裙一寸一寸翻卷折上去,几乎推到下颌线处,没了任何布料,黎初被窗外的凉风吹回理智,透过月光,秦颂的脸恰好从腿间抬起。
她嘴角边悬着水珠,小小一颗,倒映出背后的景色,黎初乌压压的长发从肩后散开,将脖颈一块皮肤衬得如皎月般柔软明亮。
两人的眼睛都湿润着,这是情动的证据,此时此刻,连秦颂也没法抗拒与掩盖。
黎初坐了起来,盈盈光辉下,她看见秦颂漏着半个肩膀,锁骨上的每一处痕迹都暴露无遗。
这些伤痕充斥着言语道不出的爱意。
秦颂筋骨分明的手背一抬,拭擦掉唇边属于对方的水渍,做完这些,她又俯下身吻她,屈起手肘拢在黎初头顶,用指腹轻蹭抚摸。
月色下,原本凛冽的五官被薄纱般的银白色融化,柔和温婉得不大真实。
黎初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脸,得到了对方微微偏头,将脸挨近掌心的回应。
手指下的皮肤热度一点点从尖端传来,与秦颂那样不符,黎初莫名想哭,紧接着眼泪便从眼尾滑落。
“去治病好不好?”一张口,连声音都哽咽了。
秦颂只是静静凝视她,被照耀的眼珠波澜不惊。
可越是这样,黎初越难过。
绑着两人的腰带早在刚才的激流中松散了,黎初将另一只手也拂上秦颂的脸,捧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好好活着,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她不确定秦颂现在听不听得进去这些话,仍然固执地想说:“我可以等你,等你变好,我会在未来等你,你不要丢下我。”
胡院长去世了,叶婉茹厌弃她,她是这世间漂浮无定数的尘埃,唯一落脚点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