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分,狱卒张治提来两个食盒,打开陆九宴的牢门走进去,把两个食盒的菜一个个摆开。
不得不说,这个犯人的伙食比他吃得还丰盛。他每次摆满一桌子菜都感觉自己在饲猪。
他自己常年没有胃口,吃不下什么t东西,都胖得跟猪似的。这么一个精瘦的男人,怎么吃得下这么多饭菜?
为了得到答案,张治曾在牢门外偷偷观察他用饭的全过程。
陆九宴饿的时候吃得很快,可即使是狼吞虎咽的吃法由他做出来依然令人赏心悦目,他吃饭时很有秩序感,一定要从左上角或者右上角那道菜开始吃,依次吃完一道菜才吃下一道,扫荡过后的每个盘子几乎都空空如也,很少浪费。
张治发现,看着他吃饭,治好了自己多年的厌食症。于是,他对陆九宴更觉得有几分亲切,偶尔与他闲扯上几句,又发现聊得很投机,对待这个犯人,张治体贴入微。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徐卢,被关在这里,但徐卢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又很喜欢陆九宴,因此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阶下囚。今日得到消息,特意来告诉他,下午有人要提审他。
陆九宴早已知晓,也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未时来到地牢的人,是楚凤容。
只有她一个人。即便夜鸠没在,往日里叶明巍也会和她一同前来。陆九宴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名狱卒将陆九宴拖出牢房,牢牢绑在刑架上,楚凤容则坐在下人搬来的扶手椅上,一张脸似笑非笑。
“陆家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家主印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一路逃亡,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他还是那套说辞。
楚凤容双手交迭,一字一顿,“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我是在给你机会表忠心,说出来,以后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将来我父皇成事,你们陆家就是护国有功的皇商。”
“乱臣贼子,谁要护你?”
楚凤容脸色一变,彻底冷下来。
“看来是我太心软了,没让陆家主尝到苦头,嘴能这么硬。”
她冷冷挥手,一名狱卒从刑架上取了根鞭子,在她的默许下开始对陆九宴行刑。
楚凤容沉眸看着。
她根本不相信夜鸠来了能审出什么水花,反倒是怕叶明巍引狼入室。在此之前,她不如自己想法子审出来,她不信细皮嫩肉的陆九宴能挨过这些酷刑。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陆九宴的求饶。
她睁开眼,打量着刑架上的男人,囚服破烂,白衣渗血,明明都快撑不住了,竟然还咬牙坚持。
她起身,结果狱卒手里的软鞭,反缠住陆九宴的脖颈,用手比划着,威胁道:“陆家主,你也不想再被割一次喉吧?你好好想想,钱……能有命重要?”
陆九宴淬出口血,又朝她呸了声,“无耻反贼,想都别想……”
楚凤容脸上有了杀意,缓缓地,将软鞭绕颈收紧,注视着他被涨得通红的脸,冷咬着牙,但她还不打算要了他的命,折磨够了,在最后一刻收了力道。
她转身扔下软鞭,听着身后猛烈不止的咳嗽声,淡漠地坐回扶手椅吩咐狱卒:“给我打,打到他开口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