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宴没等到她的回答,只见她突然掀开被子,又来扒他裤子。
他心跳加速,眼中划过一丝惊惧,猛地屈膝,一脚把她踹下了床,随后自己也飞快地跳下床,拿起靴子,甚至没来得及穿,就赤脚往外跑了。
她席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慢慢收回目光,脸上满是无奈和悔恨。
自作孽,不可活。
040无价
陆九宴在后院洗完澡,正打算回房,忽然听到点异常动静。
他赶紧吹灭灯笼,猫着腰,躲进了柴房。
他扒着窗户,见那夜色中闪过几个矫捷的黑影,穿梭在镖车之间,其中一名身姿高挑挺拔的蒙面土匪手中拿着纸笔,他稳立夜风中,灯火之下,发间有一绺显眼的白发,如此与众不同,应该是其中的头目。
他们正在清点货物数量。
那些人拿着刀,少说也有个,陆九宴不敢冒进,猜测这些人今晚应该只是来探路的。
他们被土匪盯上了。
此处距离梵祭山尚远,应该不是那群亡命徒吧?
陆九宴躲在柴房后按兵不动,直到那边完全静下来,他才重新取了盏灯笼,蹑手蹑脚地往镖车走去。
逛了两圈,发现所有车底座都多出了一个用黑炭画出的记号。他想了想,没有伸手去碰,又提上灯笼,离开了后院。
“三当家,为何不除掉他?”
稠黑的夜里,竹林旁站着四名黑衣土匪。
被唤作三当家的男人正是发间夹白的那名土匪,只见他幽幽盯着那处,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去把标记都擦掉。”
明日这人定会将今晚的事告诉那群镖师。一个连气息都不会隐藏的普通人,肯定不是镖局内部人员,不如借此人施以离间,他再隔岸观火,坐享其成。
郑镖师的鼾声依旧气势如虹。
夜鸠笔直端坐在他的床上。
陆九宴皱眉停在床边,“你怎么还没走?”
夜鸠伸手拉他坐下,陆九宴正想说什么,她忽然凑过来,鼻子一耸一耸,像是闻到了什么好东西,她搂着他的脖子,指尖缠着他的发,“香。”
九宴爱干净这一点,她很喜欢,什么时候抱起来都是香香的。却又不单是那股皂角香,不管他用什么味儿的皂角,身上始终有一种淡淡独特的、挥之不去的男子体香。
陆九宴有事要跟她说,没理会她的捉弄,“我刚刚看到土匪了。”
也不知她听没听到,反正没什么特别反应,只顾抱着陆九宴吸大麻似的使劲往他衣襟里拱。
陆九宴按住她脑袋,往外推,“他们在镖车底做了记号……我不确定,诶,我不确定是不是梵祭山的匪寇……毕竟这里离梵祭山还远。”
她好像决心要把他身上的香味吸完才肯放手,陆九宴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吸了大麻,这会正抽风。
“我不想下去再洗一次……青姝。”陆九宴推脱道,“下面有土匪。”
她百忙之中抬了下头,“还在下面?”
陆九宴道:“走了。他们走之后,我在车底发现了记号。今夜应该只是来探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