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蜿蜒的小道走了大半个时辰,从麻黑的天色走到天光大亮。
夜鸠伏在陆九宴肩上,用衣袖轻轻擦了擦他发迹的汗珠,突然有点后悔撒了这个谎,担忧地道:“歇一歇吧。”
“不用。”
她嗅到一丝不寻常,忍不住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九宴一愣,缓缓道:“你伤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再说万一又遇到刺客,没有你,我也活不成。”
她低下头,冲他衣领里哈了口气,声音带笑,犹如春风拂过,“郎君放心,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借你吉言。”
“郎君心里……还念着叶挽吗?”
陆九宴听到这儿,又想笑。
他寻思,青姝是不是在跟他玩那本真假新娘的游戏,换了个身份,自己的夫君不敢认,又别别扭扭想要亲近。
搞得他都有种红杏出墙的……呃怎么说,禁忌感?
陆九宴道:“我不提,你也别问了。到了清州,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夜鸠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什么,不再开口。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看到清州城的城门。
若不是昨夜吃了半只烤猪,陆九宴肯定撑不住了。夜鸠虽然很轻,但就是一片羽毛,时间久了也会变得越来越重。
他已经有点体力不支,入城后赶紧寻了一间客栈,要了上房,把夜鸠小心翼翼安顿好,就在次榻上不管不顾地倒头睡了。
黑衣面具人如同鬼魅一般,轻轻推开窗户,轻盈无声地落地。
夜鸠翻身下床,看了眼屏风那边的床,压低声音道:“朗州主可有回信?”
黑衣人取出信件,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又瞥了眼她腿上的伤。
主子身上带的都是绝好的伤药,伤势应该没有大碍了,但不知她为何还一副身有重伤的模样,实在叫人好奇。
夜鸠快步走到桌边,借着烛火的微光烧开封漆,拆开了信。
黑衣人忍下疑惑,道:“那属下告退了。”
“慢着,”她飞快地浏览了信件,眉头微蹙,“明日派一支暗卫去万花楼,处理好收尾工作。”
“是。属下告退。”
夜鸠又道:“按这个尺码,买几套新衣。”
“是,属下告退。”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很着急走?”
黑衣人瞥了眼次榻,眼中神色暧昧,“属下怕久留于此,会误了主子的事。”
“你看我像禽兽吗?”夜鸠无语扶额,“他今日太累了,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