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宁眼睛又红了一周,忍不住落泪,险些呛了声。
沈京洲声音微冷:“不许哭。”
他眉眼仍是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虞幼宁吸吸鼻子,她别过脸,半张脸挨着沈京洲身前,轻蹭了一蹭。
扑簌簌的眼睫毛落满泪珠,如白玉珍珠莹润剔透。
余光瞥见地上剩下的锦匣,虞幼宁目光一顿,她不动声色往旁多走两三步。
又趁沈京洲不留意,飞快将那锦匣拢在袖中,藏好。
那是她先前曾看过的水铃,虞幼宁虽不知是作何用,只是想着它既和墀刑用的银针归置在一处,想来用处应当差不多。
怕沈京洲发现端倪,虞幼宁伸出两根手指头晃晃沈京洲的衣袂,催促沈京洲回房。
“陛下,夜深了。我……我想歇息了。”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宫人,沈京洲从宫人手上接过玻璃绣球灯,递给虞幼宁。
右手还握着锦匣,虞幼宁忙忙拢袖,换手握住锦匣,腾出手去接沈京洲递来的绣球灯。
昏黄的烛光如细碎星点,盈盈落在脚下。
沈京洲面不改色:“手。”
虞幼宁一手握着锦匣,一手提着绣球灯,茫然睁大眼睛。
她有点怀疑沈京洲是故意的。
沈京洲笑得温和,似平易近人的大善人,明知故问:“……怎么了?”
虞幼宁愤愤抿唇,小声在心底嘀咕沈京洲的坏话。
沈京洲笑笑:“殿下,伸手。”
虞幼宁不情不愿,依言照做,摊开的掌心,赫然是刚刚从多宝槅上偷拿的锦匣。
匣子小巧精致,雕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沈京洲从容自若:“……殿下喜欢这个?”
虞幼宁一怔,而后从善如流,重重点头:“喜欢的。”
眼珠子眨了又眨,虞幼宁试探,“陛下可以送给我吗?”
沈京洲眸色忽暗,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殿下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先前他让人从楼兰寻来银针,底下的人会错意,不止带回银针,还带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回来。
旁的沈京洲都丢掉了,只留下这枚水铃。
虞幼宁懵懂扬起双眸,结结巴巴:“我、我自然是知道的。”
她担忧沈京洲伤害自己,一心想要留下手中的水铃,虞幼宁挽住沈京洲的手,声音轻柔,如弱柳扶风。
“陛下,送给我……好不好?”
她双目灿若明星,熠熠生辉。银白月光宛若上好的绫罗,流淌在虞幼宁身后。
沈京洲弯弯唇角:“好。”他语气缓缓,“只要殿下不后悔。”
虞幼宁不明所以:“……我为何会后悔?”
水铃到手,虞幼宁心满意足,心中暗自琢磨将水铃藏在何处。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将水铃藏在自己腰间佩戴的香囊。
……
秋去冬来,皑皑白雪落满京城的这日,虞幼宁亦迎来自己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