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坦然道:“是我自己。”
虞幼宁瞳孔紧缩,往后趔趄两三步,她喃喃。
“沈京洲,你……你是变态吗?”
云影横窗,月色朦胧,渐渐隐于云后。
银辉自虞幼宁眉眼褪去,虞幼宁一张娇靥落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瞪圆的瞳孔如铜铃震惊,虞幼宁节节后退,身影倚上美人瓶。
她难以置信握住双唇,而后又猛地上前,挽住沈京洲的手腕。
广袖拂开,那枚月牙痕仍刻在沈京洲手臂t上。
虞幼宁用力搓了一搓。
定睛细看,那枚月牙痕仍牢固落在沈京洲手上。
她没有看错,也没有认错。
虞幼宁还记得那说书人口中的墀刑是何等残忍可怖,也记得他说遭受此等刑罚时的痛楚和生不如死。
江风拂过虞幼宁鬓间的长发,她眼皮颤栗,抖动如断翅的蝶羽。
她不解。
虞幼宁垂首低眉,秀丽的红唇紧紧抿着,盯着脚上的如意缎芙蓉鞋出神。
一记笑从虞幼宁头顶落下,沈京洲薄唇勾起,低声:“……怕了?”
修长清瘦的手指轻抬起虞幼宁的下颌,沈京洲托着虞幼宁一张脸,如晦眸子和虞幼宁对上。
乌沉眸子隐去几分阴郁狠戾。
墀刑于旁人而言兴许是痛不欲生,于沈京洲而言却也不过是毛毛细雨。
他偏爱痛楚留在身上带来的欢愉,也对血腥气情有独钟。
若不是虞幼宁害怕恐惧血腥,沈京洲也不会花大力气,让人从楼兰寻来犀牛角制成的长针。
只是没想到,阴阳差错,会教虞幼宁发现。
虞幼宁眼周泛红,纤长眼睫染上层层水雾。
沈京洲凝神片刻,无奈叹气:“罢了,日后我……”
话犹未了,虞幼宁忽的张开双臂扑进沈京洲的怀里。
她埋首于沈京洲身前,泪水泅湿沈京洲的衣襟。
虞幼宁低声哽咽:“沈京洲,我不喜欢你受伤的。”
沈京洲身影僵滞。
江风徐徐,轻柔抚过地上两道交迭的影子。
沈京洲垂眼,乌黑眸子闪过片刻的诧异和错愕。
环在腰侧的手臂紧了又紧,虞幼宁小声抽噎,她轻声啜泣。
没有害怕,没有畏惧,更没有退避三舍。
沈京洲任由虞幼宁伏在自己身前哭了半日,他一手抚在虞幼宁后颈,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好了。”
他自己都不曾觉得有什么,虞幼宁倒是哭得伤心欲绝。
泪水模糊了虞幼宁满脸,她差点喘不过气,虞幼宁气息急促,嗓音半噎。
沈京洲无奈又好笑,替虞幼宁顺着气:“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