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缥缈,落在虞幼宁眼睛、鼻尖、唇上。
环在沈京洲肩上的手指渐渐无力,缓慢垂落到沈京洲臂弯。
如渴水孔雀鱼,虞幼宁只觉气息一点点变弱,狐裘散落在地,笼在虞幼宁一双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上。
翩跹散开的宫裙如斑斓鱼尾。
意识涣散,虞幼宁眼底映着昏黄的烛光,映着沈京洲的沉沉黑眸。
陡地,她遽然一惊。
双颊飞粉,绛唇映日。
似有五彩重重礼花在耳边轰然作响,虞幼宁双目震惊,连话也说不出。
“你、你……”
她恨不得一杯桃花酿,当众将自己灌醉,不省人事最好。
虞幼宁头晕脑胀,做鬼十年,眼前此景,是她从未见过、也从不敢想过。
这这这……成何体统!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对,夜已深,此刻早就不是白日,可是、可是……
虞幼宁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只觉一颗心火烧火燎。
她在话本中见过,男子若是这般,过会就会……
虞幼宁一双眼睛缓慢瞪圆,怔怔望着沈京洲,欲言又止。
“陛下的病……好了吗?”
如寒鸦渡湖,涟漪层层荡漾。
沈京洲眸色骤沉,他忽的挽唇,低笑一声。
芙蓉软底鞋仍穿在虞幼宁脚上,欲坠不坠。
沈京洲拍拍虞幼宁的脚腕,笑得温和。
“殿下。”
“……别乱动。”
……
如落在漩涡之中,啜泣声低低从虞幼宁唇齿间溢出。
她双眼蒙着泪珠,泅湿沈京洲的衣襟。
那双芙蓉软底鞋彻底留在马车上,虞幼宁连回头看它的勇气也无,一整张脸几乎埋在沈京洲身前。
甬道长长,花光柳影,落针可闻。
厚重柔软的狐裘盖在虞幼宁身上,她埋首于沈京洲怀里,只觉耳尖脖颈仍是滚烫通红。
无人瞧见狐裘下虞幼宁赤着的双足。
虞幼宁百思不得其解。
凡人的花样怎么可以这么多,明明她都提早博览群书,还是比不得沈京洲。
沈京洲一路抱着虞幼宁回寝殿。
仙宫青松抚檐,仙鹤立在檐角。
暖阁的角落供着t鎏金异兽纹铜炉,虞幼宁连着换了四五回的水,仍是觉得双足奇奇怪怪。
像是……
虞幼宁不敢细想,扯过一旁的锦衾遮掩在脸上。
倏尔,她耳尖动了一动。
沈京洲回来了。
虞幼宁往里挪动半分,又挪动半分。
一张娇靥几乎贴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