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裹挟着瑞麟香,徐徐飘至半空。
虞幼宁怔怔扬起双眸。
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黑影,虞幼宁肩上多出一身氅衣。
沈京洲立在虞幼宁身前,颀长身影笼在茫茫夜色中。
氅衣披在虞幼宁肩上,沈京洲只着月白鹤纹广袖长袍,面如冠玉,目似繁星。
负在身前的手指匀称修长,透着极致的冷白之色,淡漠的一双眉眼低垂,平静和虞幼宁对视。
红颜祸水。
虞幼宁撇撇嘴,一想起沈京洲在外面有了人,虞幼宁心中又涨起无名之火。
恨屋及乌,虞幼宁此刻连沈京洲的氅衣也看不顺眼。
她肩膀不动声色抖动,试图抖落沈京洲的氅衣。
沈京洲淡声:“虞幼宁。”
嗓音漫不经心,却是十足的不容置喙。
虞幼宁胆小鬼的本性显露无疑,她讪讪拢好氅衣,t一言不发。
既然是沈京洲非要送给自己的,那她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总不能辜负了沈京洲的好心。
虞幼宁善解人意想着,丝毫不提自己胆小一事。
沈京洲的氅衣松垮长长,几乎垂落曳在地。
虞幼宁小心翼翼提起氅衣,怕沾湿了衣角。
锦鞋又一次显露在人前,泅湿的绣鞋沾染着雨珠,冷意从足尖漫起。
虞幼宁懊恼拢眉。
忽的,身子一空。
虞幼宁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双足在空中乱蹬,她大惊失色:“你你你……”
沈京洲一手环着虞幼宁细腰,素腰盈盈一握。
他转首侧目,慢悠悠瞥了虞幼宁一眼。
虞幼宁登时噤声,红唇紧抿成一道细缝,老实巴交埋首于沈京洲肩窝。
半边身子竖挂在沈京洲身上。
狐裘氅衣笼罩周身,挡住丝丝缕缕的寒意。
隔着氅衣,虞幼宁好像还能觉出沈京洲掌心的灼热。
凉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涌上脖颈的红晕。
虞幼宁耳尖滚烫,幸而夜色翻涌,无人瞧见她的异样。
暖阁前垂手侍立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躬身朝沈京洲行礼,无声替他挽起毡帘。
暖香迎面扑来,紫檀书案上还有虞幼宁先前丢开的毛笔。
黑漆嵌螺钿笔筒立在一旁,掐丝珐琅凫式炉青烟弥漫,虞幼宁从沈京洲肩上抬起头,瓮声瓮气。
“到了。”
沈京洲不为所动,环着虞幼宁的手臂力道如旧。
虞幼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开沈京洲的肩膀。
沈京洲眉眼漠然。
虞幼宁脚尖轻轻点地,正想着从沈京洲身上跃下时,握在自己腰侧的手指骤然收紧。
虞幼宁猝不及防撞在沈京洲肩上,下颌泛红,虞幼宁不悦转眸,不偏不倚撞入沈京洲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中。
“怎么,殿下今夜就要出去鬼混了?”
沈京洲嗓音带笑,温和轻柔,可落在虞幼宁耳边,无端惊起层层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