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背轻弓,踩着锦衾。
沈京洲眸色忽沉。
虞幼宁小声嘀咕:“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我……”
话犹未了,眼前忽然一黑。
沈京洲倏然扯过锦衾,面无表情盖在虞幼宁脸上。
虞幼宁眨眨眼睛,睫毛在锦衾下颤动。
而后又缓缓往上挪动身子,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而后是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
太医的声音适时在殿外响起:“下官刘蔺见过陛下。”
殿中悄然,徐徐瑞麟香萦绕。
诊脉毕,刘蔺起身,躬身朝沈京洲道:“虞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常年虚空,若是进补,需得细水流长,不可暴饮暴食。”
且虞幼宁在冷宫待了数十年,畏冷的毛病只怕一时半会都好不了,日后饮食还需以清淡为主。
虞幼宁一双眼睛骤然瞪圆,素手无声穿过帐幔。
沈京洲垂首凝视,手腕上的小叶紫檀忽然被人扯了一扯,又被人扯了一扯。
隔着帐幔,虞幼宁和沈京洲大眼对小眼。
好消息,她还可以活着。
坏消息,饮食清淡。
“我、我不喝清粥的。”
帐中忽的传来虞幼宁细细软软的声音,刘蔺陡然一惊,下意识往沈京洲望去。
沈京洲面色仍是淡淡。
刘蔺还想着说什么,却见多福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多福言笑晏晏:“刘太医,这边请。”
太医不在,帐幔也无垂下的必要。
虞幼宁双手握着帐幔,脑袋从中间的缝隙探出来。刚服下退热的药丸,虞幼宁此刻身子不再如先前那样滚烫。
只是一张脸仍是透着异样的红色。
虞幼宁仰着双眸,再次发泄自己的不满:“我不想喝清粥,清粥不好吃的。”
许是知道自己还有命,虞幼宁也没了先前和沈京洲讨价还价的胆量。
她又变成了往日的胆小鬼。
“陛下。”
虞幼宁声音轻轻,她一手攥着帐幔,空出一手去抓沈京洲的袖子。
松垮的衣袖落在虞幼宁手中,顷刻多了几道褶皱。虞幼宁浑然不知,一双柳叶眉轻轻拢着。
她见过清粥,只是那是冷透的,还有一点酸味。
鬼见了都要摇头。
虞幼宁也是如此。
沈京洲面色稍沉:“……你吃过?”
虞幼宁摇摇头。
她本就头晕目眩,摇至一半,又觉眼前更晕了。
攥着帐幔的手指松开,虞幼宁头重脚轻,整个人差点朝前跌去。
一只手稳稳当当扶住虞幼宁的下颌。
虞幼宁半张脸跌落在沈京洲掌心,她晕晕沉沉,自沈京洲手中抬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