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还是没回答。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与她触碰。
他的指甲被修理得很短。
有几根指甲里渗着厚厚的黑紫色,看上去可能是用力抓墙后受的伤。
唐晴皱了皱眉,想起他刚和自己结婚时那唇红齿白面若洁月的样子。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刘意,真是老天奶派来修理她的。
她摇了摇头,服输似的握住了他纤弱的手。
就当照顾有点情分的旧友吧。
刘意收到了她的信号,立刻像一块寻到了另一半的磁铁,猛地挤进了唐晴的怀里。
猛猛喘气,浑身颤抖着。先是小声哽咽,随后便是放声大哭。他如今这小身板,唐晴都怕他哭晕过去。
唐晴试图退开,可他抱得太紧,不把她勒死不罢休一样。她只好顺着他的背抚摸了几下,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死了,至于哭这么惨嘛!”
刘意听后反倒把胳膊收得更近。
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晴,晴晴,我好怕。”
短短几个字,却完全能听得出他受了多少委屈。
一个刚出尚在哺乳期的父亲,离开孩子,离开心爱的妻子,住进了冰冷的精神病院。
怎能不发疯。
光是思念就够要他十条命的了。
他的爱永远是这样。把自己丢进一个名为唐晴的火炉里,无论多么痛苦,也要奉献自己的全部。
就连燃烧后的灰烬都必须属于她。
有时会让人觉得有点窒息。
周围的人都在一旁看八卦似的看两人上演虐恋情深。尤其王馥清,似乎被儿子对唐晴浓烈的爱意所感动,捻起一个帕子轻拭泪水。
只有唐晴知道,那里面还夹杂着浓浓的愧疚。
她又推了推刘意,还是没能成功。
刚才她问刘意吃没吃早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饿了。
唐晴拍了拍刘意的后脑,语气开始有些不耐,“好了,先坐下吃饭吧。”
敏感的刘意立刻就感知到了唐晴的不快,瑟缩着从她怀里抽离,乖巧地点点头。
“对、对不起晴晴。”说着就让开位置,让她从最后一阶楼下走下来。
只是过度没有安全感的瘦弱男人,手指还勾着她的衣角不肯松开。
他才出院,唐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就允许了他的依恋行为。
刘意的眼里谁也看不见,把自己当成唐晴的影子。
她走他便走,她停他也停。
佣人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很惊讶这住了几个月院的小少爷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与旁人带着八卦的打量不同,王馥清却越发害怕。
刘意这样子,肯定承受不住任何打击。
自从刘莫华离婚走后,家里餐桌的主位便成了唐晴。
右手边是端庄优雅的王馥清,左手边是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刘意。
唐晴朝王馥清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动,就自顾自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