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余光见到杨轻煦离开,墨子琛再次抬头,看向窗前泛着水光的桃花。
杨轻煦回来时,墨子琛还在对着棋盘思考。
他其实是在发呆。
墨子琛的脑海里存着无数画面和思绪,很是混乱,需要花时间一点一点地将他们梳理出来。
期盼上黑白分明,他捏紧棋子,一块竹制的小托盘推进了他的视野。
他望去,置于托盘之上的是天青色五瓣花茶碗,细细一看,把手之旁还有一大一小两株竹枝,从茶碗延伸至了碗盖。
这个设计不算特别协调。墨子琛微愣,又见一只手伸了过来,主动将碗盖打开。
一股极浓的普洱香气扑面而来。
虽比不上后世经过一系列挑选制得的茶,但墨子琛相信这碗的茶叶定不会是什么水货。
杨轻煦也没说话,把手头的碗盖搭在茶盘之上后转而坐到了墨子琛对面,捻起白子,看向棋盘。
泡茶也耗了他近两刻钟,桌上棋局并无什么难处,墨子琛却是一子未动。杨轻煦沉吟片刻,在棋盘角落落下一子。
琉璃棋子的声音清脆,将墨子琛的思绪唤了回来。视线重归棋盘,不出片刻,他的黑子便落在了白子旁。
除了偶来的风声,竹屋内只有落子声不时响起。
白子很快落了下风,杨轻煦皱着眉长考。墨子琛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再抬头时,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眼前穿着银浪白袍的人。
岛上的白衣纹样相似,却各人不同,其中蕴含着绣娘对衣服的无限巧思。要说谁能把这身衣服穿得如此令人赏心悦目,墨子琛敢确定,在这岛上就只有他的师弟了。
杨轻煦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思考时的模样也是一道风景。也难怪众门人都以他为目标,其中想要从他身上学习出三两风韵的更是不少。
虽是以前就觉得他五官端正,容貌清秀,这许久未见……杨轻煦竟是愈加好看起来。
视线再悄悄攀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只触碰了一眼,他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啪”的一声轻响,如同一颗石子扔进了墨子琛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海。
墨子琛轻吓,只见杨轻煦终于落子,紧皱的眉头也跟着舒散。
心脏莫名跳得飞快,墨子琛表面装作镇定,看向棋盘,从罐中取了颗黑子。
白子想要翻盘,他在心中快速推算了一番,果断落子。这番动作下来,他的心总算平静许多。
两人在棋盘上又交手了几回,最终以杨轻煦输三子结束。
他就着棋盘上的局势复盘了几回合,找出错子后十分惆怅地叹了口气。杨轻煦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个个挑出,正打算收拾黑子时,墨子琛的棋罐被推到了他面前。
杨轻煦顺手接过,又把黑子小心地装了进去。
“是我棋艺未有精进,让师兄看笑话了。”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