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论看多少眼,多少年,在绝对的美貌面前,苻无舟总是没有抵抗力。
而那两匹马儿也精壮俊美,一看就是北地产的良马,苻无舟在蔺玥那里见过一次,也有幸骑过一回。
骑过一次,倒是不想再骑第二次。
方才苻无舟已经被瑞缘带着换了一身水蓝骑装,更显太傅大人形貌卓绝,瑞缘心道陛下品味果然不俗,太傅这一身可艳压广阳一众世家公子。
只见苻无舟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而秦湍看了他一眼,将长刷递给一旁的侍卫,黑马肉眼可见的不欢喜了,打了个不乐意的响鼻,而旁边的白马嘶鸣一声,似在嗤笑。
“此两匹马儿甚有灵性,恭喜陛下觅得良驹。”苻无舟恭维道。
秦湍指了指白马:“这匹白马朕送给老师,老师给它取个名字吧。”
苻无舟刚想推辞一番,想起之前蔺玥的关于“会骑马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的言论,就不想推辞了,更何况此良马难得,又这般好看,苻无舟对好看的东西有股天然的执着,不管那东西用不用得上,总想染指一下的,于是犹犹豫豫就答应了。
上辈子是不想有过多的杂念分心,才因克制而拒绝,而这辈子已经决定不再躬身为皇家,多为自己考虑下,那么送到眼前的好东西他不要才怪。
苻无舟:“不知陛下这匹黑马叫什么名字?”
秦湍随口一诌:“金乌”。
苻无舟道:“那这匹白马便叫‘白鸾’吧。”反正都是神鸟,一样高贵。
秦湍笑了笑,起身上马,“太傅上马吧,朕教你骑马。”
秦湍眼神示意那匹白马,苻无舟想到上次骑马时魂飞天外的体验,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心里头怕怕的。
仿佛看出了他的退缩,“白鸾和金乌已经被提前驯服了,老师放心上马即可。”
苻无舟站在白鸾面前,目光却向秦湍瞥了瞥,他问道:“陛下这么想教人骑马,不如换个年轻人来,臣老胳膊老腿的,扛不住。”
秦湍没想到苻无舟会找这般拙劣的借口,登时觉得好笑,难道他还觉得自己老?那自己这算什么呢,老妖精转世?
他翻身下马,让人把金乌带回去,走到苻无舟身边,“不是老师说想同朕学骑马的吗?”
苻无舟:“怎么会?之前蔺玥说教我骑马,臣都没有答应,又岂敢劳烦陛下?”
“哦?”秦湍眯了眯双眼,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暗卫诓骗,不久又回复到正常神色,“可若老师不会骑马,朕不放心。”
“为何这么说?”苻无舟十分困惑。
只见秦湍眼中顿时充斥了哀伤,“若战乱起,朕怕对老师保护不周,届时,若老师会骑马,也能乘着白鸾远离战火隐居起来。”
苻无舟眸光闪了闪,没想到秦湍这时候就有这种顾虑了,而对于战乱,活了两世的他其实深有体会,也知道秦湍说得对。
“若战火起,臣身为太傅,岂能逃命茍安?”
“若到了国破家亡那一步呢?太傅要殉国吗?”
苻无舟抬起袖子,用手背探了一下秦湍的额头,秦湍也没有发热啊,说什么胡话呢?
“若到了国破家亡那一天,臣不会殉国的,但臣或许也不会逃,臣会陪着陛下。”
他刚要把手背拿下来,秦湍却握住他的手腕,翻转过来,让手心覆上额头,手指尖似有若无地碰着他的眉廓,感受着他鲜明的棱角。
秦湍定定看着苻无舟,说道:“老师以后只许这么摸朕,不许摸他人。”
发配
苻无舟不明白秦湍为何会说这般没头没脑的话,反而因为对方过于认真的神情,心中生出了几分玩笑之意。
既然秦湍这般要求,他就更要反着来。
于是他问:“若臣摸了他人呢?”
秦湍道:“朕会发怒。”
“陛下发怒是什么样的?”为了泄愤随便找几个宫人,或者朝里不听话的大臣杀了?
秦湍看向苻无舟似笑非笑的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他说:“天子之怒,老师承担不起。”
对,的确承受不起,苻无舟想,干脆忍一忍算了,他可没有没事摸人的习惯。
不对!他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场景,正是那日他当着秦湍暗卫的面,因担心中毒晕倒的蔺玥,以手抚他额头试温的画面。
再加上他莫名奇妙地提出教自己骑马,不正是前两日蔺玥刚与自己提起过的事吗?
这么说来,秦湍派人监视他。
苻无舟看了秦湍两眼,算了,估计是怕他有要离开吧。
但管天管地,怎么还管起来他摸不摸男人了,秦湍还真是无聊。
苻无舟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学习骑马的命运。
白鸾倒是十分配合苻无舟,就算他笨拙地半天独自上不去马,它依然十分耐心地等待,因为它看起来似乎很喜欢苻无舟。
终于上得马来,苻无舟挺了挺身子,舒了口气,突然感觉后背靠上了一片温热,一双大手贴着他的手臂靠过来,拉起马绳。
吐息传过来,近在耳畔,能感受到如微风一般拂过耳垂,苻无舟往前挪了一挪,他虽然知道秦湍比他高,但这么以来感觉却相当明显,明明今年才二十已经比他高了大半头,整个人更是足以把他罩住。
让他觉得闷闷的,忍不住要躲开这温热的氛围。
教骑马何必非要在马上?
好巧不巧,自己的小动作很快被秦湍发现,对方无情将他拽了回来,苻无舟被大力一扯,猛然撞上身后的坚硬。
似乎是看出了苻无舟的心思,秦湍道:“老师,专注些,注意看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