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顺利的找到证据,反而让他觉得凶手这是在有意误导他们的思路。
“梅大人,梅大人?”那官差看他拧着眉思考,唤了他两声。
梅昔羽回过神来,道:“麻烦各位了,先去查吧。”
各位官差连道不敢。
梅昔羽脸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盛衍宫中。
白玉茶杯被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二十多个人竟然都没有把他们杀死?!”皇贵妃又惊又怒,“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姑母息怒,”颜随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些后手全部撤回来,免得惹人怀疑。”
“后手是自然要撤的,否则等到他们查到我们头上就晚了!”皇贵妃咬牙切齿道,“只是这次竟然没能一举把他们杀死,实在是让本宫心有不甘!”
颜随垂着头没说话。
他肩膀上的伤口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失了几分血色,此时看起来有种憔悴的美感。
皇贵妃看了他一眼,皱着眉问:“你怎么也受伤了?那些刺客不是都认得你,怎么连自己人都要伤?”
“一场误会罢了。”颜随低着头,不愿多说。
“话说回来,你既然一早便知道这次刺杀计划,就应该早早离开撇清嫌疑,可是你当时为什么也在船上?”皇贵妃蹙着眉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当时妙妙也在船上,我本想着要把她带下去,谁知道她偏要去找梅昔羽说话,拦都拦不住。我这个做哥哥的又不能把她一个小姑娘扔在船上。”颜随叹气,“况且当时我坐的位置正是船尾,船上的人太多,一时下不去也是有的。”
“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何时与你妹妹关系这样好了。”皇贵妃冷冷道,“听说你还杀了几个黑衣人,如今又受了伤,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们要杀妙妙,”颜随皱着眉,“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船上,就替她挡了一刀,没想到那几个刺客反而怒了,将我围在中间,想要杀了我,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就杀了几个黑衣人,所以肩膀上才会被砍了一刀。”
“果真如此?”皇贵妃疑惑道。
“姑母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去问妙妙。”颜随负气一般的道,“我与妙妙本是没多少感情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不像颜穆甫一样做事出格过分,还是我妹妹,我总要顾及她一些。那些刺客也是太不上道,才会朝自己人动手。他们若是安安生生的只瞄准那两个人刺杀,我又何必为了妙妙去挡刀呢?自然也就不会失手杀了他们了。”
“你最好是如此想。”皇贵妃将信将疑,“若不是妙妙也在船上,本宫倒还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心软了。”
颜随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折扇,不动声色的笑道:“姑母说笑了,侄儿与姑母利益一体,当然和姑母心思是一样的,又怎么会轻易心软呢?”
“你这样想便是最好。”皇贵妃道,“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心软。要做大事的人,心软是大忌。因为它不禁会害了你,还会害了本宫。”
“侄儿记住了。”颜随恭谨道。
“那个谢通,也是你派人去杀的?”皇贵妃又问。
“是,”颜随目光冷冽道,“他的嘴太脏,出言不逊,如此学不会说话,侄儿就干脆让他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太后还挺喜欢他的呢,”皇贵妃嗤笑道,“小时候倒还中规中矩,谁知道长大了也是个不成器的。罢了,死了便死了吧。整天有个跳蚤在那蹦跶,也是惹得人心烦。”
“侄儿也是这样想。”颜随道。
“这次刺杀不成功,好在本宫事先留了一手,有替死鬼替我们背了罪名,正好谢通也死了,更是死无对证。”皇贵妃冷笑,“这次让太子殿下活了下来,算是他命大,下次他就没这么幸运了。”
颜随默了默道:“姑母果然对他恨之入骨。”
“要怪就要怪他有个嫡子的身份。”皇贵妃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愤恨,“本宫是庶女,生出来的儿子也是庶子,所以便不配继承皇位了?凭什么无论庶子庶女再怎么优秀,这天底下的好事也都要被嫡子嫡女占去?他霍琉玉既然是嫡子,又挡了琉恩的路,本宫便要让他时时刻刻活得战战兢兢,不得安生!”
她这话说的激动,又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愤慨。
“你马上就要上任佥都御史了,阿随,”她眼神阴鸷凶狠,“你与本宫既然是一类人,同病相怜,便要时刻记得自己的恨,千万不要被一丁点儿的温暖与利益蒙蔽了心智!记住了吗?!”
颜随看着她,目光微动,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复苏,神智也渐渐清醒了起来。
“侄儿记住了。”他说。
因为此次刺杀事关太子殿下与大理寺少卿,又是皇上下旨严令追查,官衙的动作十分快,不过两日,就通知梅昔羽去衙门,说刺客背后的主使找到了。
梅昔羽坐了马车,到了府衙,正撞上霍琉玉下了马车,正往里走。
“太子殿下。”他点头道。
霍琉玉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有点像是委屈,有点像是生气,更多的倒像是一种怨念。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越过他,轻轻的哼了一声,走过去了。
梅昔羽有点懵,他这声哼是什么意思?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了进去,负责本案的张大人便上前请他们二人在堂中坐下,令手下斟茶。
“张大人,”梅昔羽开门见山,“可是找到了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