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嗔怪的看了霍琉玉一眼:“看看,谁说你表哥对她无意,都已经说到日后成亲了,便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在这替他瞎操什么心。”
霍琉玉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抬头看了梅昔羽一眼,撇过头去,没说话。
“殿下这是吃醋了呢,”梅昔羽笑道,“殿下只比我小了一岁,也该到了选太子妃的年纪了,姨母只关心我,把他晾在一边,殿下当然心里不爽快。这是催着姨母为他挑选京中贵女呢。”
“还是你表哥说得对,”皇后恍然大悟道,“放心,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不会厚此薄彼,回宫之后我就同皇上说,为琉玉选妃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定会为琉玉好好挑选容貌品性皆是上乘的女子,为宫中添一桩喜事。”
“儿臣的事母后无需多操心,”霍琉玉有些不悦道,“大皇兄尚未成亲,儿臣怎好抢先?母后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吧,以后也莫要再提了。”
皇后瞧出他是不高兴了,却只当他年纪小,玩心重,不愿意太早成亲也是有的,便道:“也罢,你既然志不在此,母后也不催你,只是选太子妃一事可以延迟,却不能不考虑,你心里还是得有个数。今日出宫的时间够长了,母后要早些回去,你在这里好生将养身体,乖乖喝药,刺客猖獗,这些日子哪里也别去了,就好好呆在府上,切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恭送母后。”霍琉玉面无表情的道。
皇后走了,梅昔羽拿起药碗正要出门,却被霍琉玉喊住:“站住。”
梅昔羽转眸,不解的看着他。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霍琉玉冷冷道。
“哪些话?”梅昔羽迷惑问道。
还装。霍琉玉在心中嗤笑一声:“就是那些你日后要与颜妙妙成亲,还要母后为我挑选太子妃的话。”
“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那么急着想要和颜妙妙成亲?你喜欢她吗?”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梅昔羽道,“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的确救过我一命,若是日后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与她成亲又有何不可?”
反正人生中总要有这一遭的,和谁都一样。
梅昔羽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把霍琉玉给气到了:“你就没有想过与我——”
他这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没有再说出来了。
“什么?”梅昔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霍琉玉把头一扭,含糊道,“反正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怎么希望你成亲,我自己也不想成亲,你日后不要再在我母后面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乐意听。”
梅昔羽一愣:“你竟然不愿意成亲吗?”
可是他身为一国储君,又怎么可能不成亲呢?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是要与我心爱之人成亲的,而不是随随便便找来一个人就能够当我的太子妃。”霍琉玉道,“我在这方面很慎重的。”
他还特地在“心爱之人”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希望梅昔羽可以从中听出一丝蛛丝马迹。
可惜梅昔羽好像并没听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喜欢你吗?霍琉玉有些心烦的想,平时看着梅昔羽也是挺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在这方面就这么不开窍?他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对自己动过一点心思。反而自己惦记他惦记的不行,又不敢轻易贸然的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就是害怕把他吓跑。
自己这么惦记他,他却一点儿都不知道,还心心念念着要和别人成亲,霍琉玉突然品出一点不公平来。
在这不公平的心思之中,还带着一丝怨念和委屈。
我都已经这么喜欢你了,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霍琉玉重新侧身躺下,背对着梅昔羽:“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梅昔羽觉得他有些奇怪,却也没有过多的去问,只以为他是伤口还在疼:“你好好养伤,我去一趟衙门大堂,问一问刺客的事情。”
他端着碗走了出去。
霍琉玉翻了个身,看着梅昔羽踏出门外的修长背影,神色晦暗,眼神幽怨。
他迟早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梅昔羽他的心意。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否则梅昔羽可能真的会被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抢走。
衙门大堂。
仵作一边擦手一边走了过来,先是对着梅昔羽行礼,才道:“死者一共二十一人,嘴里都藏了蜡丸,蜡丸里封了烈性毒药,入口即亡。这些人除了被刀剑杀死的之外,被生擒活捉的人身上并无致命伤口,而是服毒自尽。”
服毒自尽,也就证明这些人有备而来,的确是死士。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另一个官差上前,道:“小的们查遍这些刺客全身,从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搜出一张银票。”他将手上的银票呈给梅昔羽,“是奉通钱庄的票号。”
这张银票很是崭新干净,被保存的很好。
“小的们打算拿这张银票去奉通钱庄一趟。只要查一查钱庄这些日子以来的账本,按照日期一一排查,大概就能知道是谁兑了这张银票,使得银票出现在这刺客身上。”
“到时候只要查出来是谁兑了这张银票,凶手也自然便水落石出了。”
道理虽然如此,梅昔羽却依然皱着眉。
他觉得此事或许太蹊跷了一些。一般的刺客,谁会在刺杀他人的时候,身上还随身携带一张银票呢?而且这张银票还被保存得如此崭新干净,即使在激烈的厮杀之中,也没有被溅上丝毫血迹。如此作为,简直像是故意给他们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