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琉玉看向他,脸色微凝:“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暗中操作这一切。”
“案发时屋外站的都是他们的侍卫,而屋子里面只有若烟,游雪,雨黛,知芳四个妓女与倪举等四人。”
“所以你觉得,这几个妓女与此案有关联?”
“没错,我当日去醉月楼也是为了查这个案子。”梅昔羽道。
霍琉玉的神色瞬间不自在起来,他可没忘记他们当日吵架就是因为梅昔羽被不知名的人碰了,才惹得他大怒。
“你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霍琉玉道。
“好,我知道了。”梅昔羽看他一眼,点头道。
霍琉玉脸色稍缓。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证明那四个妓女与此案有关联。”梅昔羽接着道,“两个凶手都是硬骨头,嘴里也掏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刑部催促着结案,颜家又不断施压,才会处决得如此之快。”
“我会在醉月楼里暗中安插人手,”霍琉玉道,“观察那几个妓女的行踪。如果她们真的与此案有关,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说不定还能牵扯出来更多的人。”
“好。”梅昔羽点头。
“话说回来,你今日是同颜随一起来的?”霍琉玉余光瞥到不远处与颜乐嘉坐在一起的颜随,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梅昔羽道,“只是他碰巧走在我后面而已。”
“你什么时候与颜随这么熟悉了?”霍琉玉轻声道,“还替他说话。”
“谈不上多熟悉,只是遇到过几次罢了。”梅昔羽回答,面露嫌弃,“主要是谢通的作派太恶心。”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霍琉玉低低的笑了。
连无比嫌弃的表情表现在这个人的脸上都如此生动,让他在移不开眼的同时真觉得自己是无药可救了。
船上陆陆续续的已经坐满了人,便由专人慢慢的划到了湖中,满湖灯火通明,烛光摇曳,美景当前,许多小姐都嬉笑着伸手去够湖里漂着的花灯,有情人则是成双成对的聚在一起说悄悄话,船上的谈笑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颜妙妙此时却颇有些坐立不安,眼神直往梅昔羽那边瞟,她有心想要与梅昔羽说话,但梅昔羽一直与太子殿下坐在一起,她不敢上去搭话。
“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颜随见她都快把衣角揪烂了,蹙眉问她。
颜妙妙声如蚊蚋:“三哥,我,我想去与梅公子说说话。”
颜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道:“他正与太子殿下坐在一起,你若贸然上去搭话太不礼貌,还是稍等片刻吧。”
颜妙妙点了点头,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越看梅昔羽越觉得喜欢。
颜随见她眼里含着绵绵情意盯着梅昔羽的模样,顿了顿,不再去看她了。
沈祁云这边早就看见梅昔羽也上船了,有心想找他玩,但是被公主缠着脱不开身。虽然心里烦闷不堪,面上还要过得去,只好虚以委蛇,敷衍的应付。
“我今天带的珠钗好看吗?祁云哥哥?”
“好看好看。”沈祁云端起水杯喝茶。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敷衍我?”沁阳公主瞪圆了一双凤眼道,“是在看我三皇兄,还是那个梅昔羽?”
“没看谁。”沈祁云皱眉道。
沁阳公主却不依了,叉着腰:“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明明就是在看梅昔羽,还要与我说谎。我就这么招你烦吗?他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看的,你快来看看我呀,我今天特意为你打扮的这么漂亮,你好歹也瞧两眼啊。”
“沁阳,就你这样缠人的性子,是个男人都要对你敬而远之。”二皇子走过来笑着坐下,倜傥风流,“也难怪沈公子要急着去寻梅公子了。”
沈祁云连忙起身向他行礼:“见过二皇子。”
霍琉洪示意他坐。
“二哥,你怎么总是偏帮着旁人啊?”沁阳公主不满的嘟着嘴道,“那个梅昔羽又不是个女的,有我好看吗?你就这样说。”
“沁阳,天下的美人不止一种,”霍琉洪调笑道,“像你这般的就如同枝头上的杏花桃花,软和柔媚,美则美矣,却也太常见。要我说这真正的美人,就该如同寒梅一般,冷冷清清,脆弱不堪,生人勿近,却是一身冰肌玉骨。惹得你心里痒痒,却又觉得若是碰了他便是亵渎了他。这样的美人寻常不能见到,也自然便显得格外珍贵起来。”
沁阳公主听他说着这话,知道二哥这意思是她不如梅昔羽了,不服气道:“照二哥所说,这寒梅一般的美人冻也要冻死人了,我才不喜欢!”
“冻人,却也动人。”二皇子笑着瞥了远处坐着的梅昔羽一眼,懒洋洋道。
沈祁云在一边听的不是滋味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总觉得二皇子这话轻飘飘的从嘴里说出来,倒像是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在随意对青楼里某个花魁评头论足一般,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狎昵之意。
他有心想替梅昔羽说些什么,可二皇子这话又是实实在在的夸人,他便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无从说起,只好作罢,郁闷的低头喝茶。
与此同时,舷窗旁的座位上。
“堂哥,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颜乐嘉往嘴里丢了块点心,腮帮子鼓鼓囊囊道,“是不是被谢通那厮说的混账话给气着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去找姑娘们玩儿?你自己朝周围看看,有多少姑娘对你投来倾慕的目光,你都视而不见,岂不是平白辜负了许多美意?说真的,你若是觉得心里不爽快,我回头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套他麻袋打他一顿,给你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