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死了?
“是被毒死的。”霍琉玉道。
梅昔羽心念急转,问道:“是什么毒?”
“是西戎人惯使的一种常见毒药,唤作封口砂。”一旁恭候的老御医答道,“这种毒见效极快,服下片刻之后便会七窍流血,无药可救。”
皇上开了口:“梅爱卿,这些个狱卒现在都说是杜二牛杀了他,你怎么看?”
杜二牛泪眼婆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少卿大人,您救救我吧,真的不是小的干的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梅昔羽看这人是见过的,道:“你别慌,且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杜二牛流着泪又将自己被打晕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道:“大人,小的真的不敢杀人啊,还请大人明鉴!”
梅昔羽细细思忖片刻,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事疑点颇多。”
皇上道:“说。”
“其一,杜二牛与贾狱卒虽然过从甚密,但是他二人并无血缘关系,只能说是熟识的同僚,若是说他为了贾狱卒报仇就去杀了犯人的话,未免太过牵强。”
“其二,苏自富犯下滔天大罪,必死无疑,已经是要被执行斩杀的人,杜二牛若再去杀他,未免太过多此一举。”
“其三,御医方才也说了,毒害苏自富所用之毒是西戎毒药,他一个小小狱卒,如何能与西戎有瓜葛?如果说是别人嫁祸于他倒还有几分可信。”
“其四,若真是杜二牛杀了苏自富,完全可以采用更隐晦,更不会惹人怀疑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掉,如御医所言,这种药见效奇快,服下后即刻便会暴毙,岂不是很容易让人怀疑到刚给他送完饭菜的杜二牛身上,况且杀完人以后非但没有逃之夭夭,还要提着食盒堂而皇之的走回来,岂不是自寻死路,自投罗网?”
“杜二牛胆小如鼠,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胆子?明显为幕后黑手嫁祸于杜二牛,望陛下明察。”
皇上没说话,只是看着梅昔羽,半晌才道:“依你之见,幕后黑手是何人?”
梅昔羽道:“依微臣愚见,苏自富身为大魏官员,身上却有西戎秘毒,说明他或他身后指使之人与西戎勾结,甚至燕京城中就有西戎细作。”
皇上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
梅昔羽继续道:“或是西戎细作为了不使苏自富供出他们而杀人灭口也未可知。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他背后与西戎勾结之人杀人灭口,再嫁祸西戎,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又除掉了苏自富这个隐患,还可以压制西戎,可谓是一箭三雕。”
“杀人灭口,栽赃陷害,祸水东引,一石三鸟。”
皇上怒极反笑,“这可真是玩的一出好计谋,是把朕当成傻子耍了吗?!”
霍琉玉轻声道:“父皇息怒,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揪出幕后黑手,审问清楚,斩草除根。”
“传朕的旨意下去,苏自富谋害皇嗣,毒杀朝廷命官,勾结西戎,贪污税银,桩桩件件,罪无可恕。着苏府男子一律斩首,妻女皆没为官奴,家产充公!”
常侍神色一凛:“是!”
“竟敢有乱臣贼子企图惑乱朝纲,动摇国本,若让朕查出是谁,决不轻饶!”皇上起身,“回宫!”
皇上的銮驾渐渐远了。
杜二牛跪在地上,脸上的泪都还没擦干净,整个人都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