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照常,来两个芝麻馅儿的!”
“好嘞!”罗三娘手脚麻溜的包烧饼,福旺就趁着这个时候又好奇的问她,“罗三娘,你还没说呢,到底是谁死了啊?”
罗三娘瞅他一眼,神秘兮兮的道:“我告诉你,你可甭跟别人说啊!”
“那当然了,”福旺笑,“我像那嘴上没把门儿的人吗?”
罗三娘离他近了些,小声说:“那吏部侍郎周广越前天死了,听说是马上风!”
片刻后。
福旺捧着两个烧饼来到了马车前。
“公子,小的告诉您个事儿,您可千万甭跟别人说啊,听罗三娘说吏部侍郎周广越前天死了,原因是马上风!”
“吏部侍郎?”梅昔羽想了想,“可是前几天在水月亭设宴庆祝乔迁之喜的那个?”
“可不是他嘛!”福旺一拍大腿,“对了,侯爷那天也去了,还给他带了好大一份礼呢!”
福旺啃了口烧饼,又嘟囔道:“不过那天的宴会着实是不太平,才开了半截儿,那户部尚书就被官兵带走了,侯爷回来之后还说道了好一会儿呢,说什么那户部尚书跟吏部侍郎素来不和,倒是没想到他也去了。真是破天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眼神亮亮的,“公子,小的觉得这吏部侍郎突然死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一茬儿呢,听说良辰吉日要是被打搅了是要犯忌讳,不吉利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梅昔羽却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么。福旺奇怪道:“公子?”
梅昔羽这才像是回过神来,转眸看他:“你说得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又是苏自富!
他到底用那瓶毒药害了多少人?
“啊?”福旺愣住了,片刻之后又羞涩起来。他家公子这还是头一次夸他呢,他如今竟然这般聪明了吗?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吏部侍郎的真正死因?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福旺,”梅昔羽“唰”的一声拉上了车帘,“去天牢!”
————
天牢里。
苏自富浑身僵硬,口鼻流血,面色乌青,显然已经死去多时。狱卒们呼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抖若筛糠,不敢去看那高座之上身着龙袍,面沉如水的帝王。
“荒唐!”皇上长眉入鬓,凤眸凌厉,“天牢这帮狱卒都是吃干饭的吗?!竟然连一个手无寸铁的牢犯都看不住,连他何时死在了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
霍琉玉站在一旁,紧紧地皱着眉。
与梅昔羽见过之后他便立刻带着那瓶毒药去向父皇禀明苏自富毒害四皇子之事,父皇登时大怒,命即刻提审苏自富,却不成想苏自富竟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大牢之中。
是杀人灭口,还是另有隐情?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都,都,都是他!”一个小狱卒突然指着杜二牛,面色愤恨,“是他杀了犯人,跟我们没有关系!”
“是啊是啊!”其他狱卒连声附和,“昨天晚上我们都围在一起打牌,那时候犯人还活的好好的,只有杜二牛去给犯人送了饭菜,之后过了没多久犯人就不行了!不是他杀了犯人又是谁!”
“陛下!陛下!小的真的冤枉啊!小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杜二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痛哭流涕,额上流下的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整张脸都显得可怖起来,“小的昨天去小解,之后顺路把食盒带过来,正在路上走着,忽然不知道被谁从背后打了后脑勺一下,小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食盒就在一边放着,小的心里奇怪,但当时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小的就继续提起食盒往回走,结果就听说犯人已经死了!小的真的没有杀人,小的冤枉啊!”
“你胡说!”另一个狱卒道,“我明明看见是你进来给犯人送饭!难不成还有别人冒充了你不成!”他又转向皇上,磕头道,“陛下明鉴啊!听说前些时候这个犯人企图越狱,杀了一个姓贾的狱卒,又差点杀了他,那个贾狱卒平日里与杜二牛过从甚密,杜二牛定是怀恨在心,想要为贾狱卒报仇雪恨,才会痛下杀手!”
“是啊!陛下!那食盒里剩余的饭菜已经用银针验过,确实是有毒的!证据确凿,杜二牛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杜二牛百口莫辩,只晓得大喊冤枉,其余的竟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众说纷纭,一团乱麻之际,常侍匆匆而来,低声道,“皇上,大理寺少卿来了。”
皇上正心烦着,一挥手:“宣他进来!”
梅昔羽甫一进门便瞧见这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又瞥见杜二牛那哭的乱七八糟的脸,心下直觉不妙,却也不好多问,只低眸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皇上看着他,“你来天牢可是有事?”
“微臣听闻吏部侍郎周广越前日猝死,心下怀疑与苏自富有关,便来一探究竟。”
皇上万万没想到除了四皇子之死外,吏部侍郎之死竟也与苏自富有牵连,一时之间只觉怒气横生,压抑着怒意:“你且细细说来。”
“苏自富与周广越素来不和,却去参加了乔迁宴,还曾向周广越敬酒。他当日身上又随身带着那瓶毒药,而周广越几日后猝死在家中,死前情状与毒发之状一般无二。是以微臣怀疑。”_本_作_品_由_
“你的怀疑有道理,只是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了。”皇上沉沉开口,示意梅昔羽去看一边的尸体。
梅昔羽眸光落在苏自富已经僵硬的尸体上,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