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弄得他心都是软的,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揉一顿。
顾念着他身上有伤,连吴妈也不让搭手,长臂将人直接了当的一捞,就抱上了二楼。
祁行明明个子不低,但是因为太瘦了,抱在怀里意料之外的轻。祁劭把祁行在床上放下,去浴室里放了水,并且在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出来敲了敲祁行脑袋瓜:“走,去洗澡。”
祁行手指微微握紧床单,有些踌躇。
祁劭这意思,似乎是想亲手帮他洗。
然而他根本就不敢用这人,生怕他会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举动。
犹豫着说:“我可以自己洗的,不用劳烦劭哥。”
祁劭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由分说将人抱进浴室:“脱衣服。”
浴室的镜子已经换掉了,地上的碎片也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荡然无存。然而祁行只要一进入这样密闭的空间,就会想到那天祁劭把自己按在镜子上,差点掐死的回忆,身体有些发抖。
他没动作,祁劭也没催他,只是站在那里抱着臂看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能感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压力。
祁行顿了顿,手指放在衣领纽扣上,正好在此刻,祁劭的手机响了,似乎是有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祁劭看完之后,百无聊赖的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一圈,金属外壳在壁灯下泛着冷冷的光。半晌,他才重新按亮手机,说了一句:“让他们都回来吧。”
祁行便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刚才的那个保镖头头给他发的消息,忍不住想关心那边战况如何,问祁劭说:“封青让怎么样了?”
祁劭随手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睨着他:“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祁行顿时就有些紧张,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直呼封青让大名,搞得他们两个人好像很熟悉一样,平白惹祁劭怀疑。
“我对他没兴趣。”祁行平复了一下心绪,故意装作一副无聊的样子偏过头去,“只不过就是想知道他那边的人被收拾的怎么样了。”
祁劭含着笑意看他,不语。
祁行咬了咬唇:“他应该没在你手里占到什么便宜吧?”
祁劭单手抄在裤兜里,忽然上前一步,把祁行带到镶嵌着镜子的洗手台前。
“祁行,你其实真的不怎么会说谎。”祁劭站在他身后,一手握住他的脖颈,让他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而且,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在说瞎话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眨两下眼睛。”
祁行懵了,同时觉得有些胆寒。
因为祁劭现在握住他脖子的动作太像是那天忽然把他压在镜子前的时候了。相同的人,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场景,情景再现让他不寒而栗。
“我派了那么多人过去,他肯定是要吃些亏的,车被砸了,保镖也被打了。而且既然是他理亏,当然是要向祁家道歉的。只不过……为了表示歉意,东城的那个大项目,他主动退出竞标,我们当然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阿行,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于你。”
祁劭笑意吟吟,祁行却摆出一副不懂的表情来。
“封青让那个人看着温润如玉,实际上也是强硬冷厉,手段狠辣丝毫不亚于封寒栋。”祁劭呼吸拂在他耳畔,“你觉得他这次为什么会这么主动的提出赔偿呢?”
祁行茫然摇头。
祁劭亲昵拂过他耳边碎发:“当然是因为你啊。”
祁行盯着镜子中祁劭泛冷的眸子,颤着眼睫,没说话。
“因为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的举动伤害到了你,所以才会愧疚不安,主动退步。”祁劭叹了口气,很无奈似的,“阿行,我真的很想知道失联的这几天你们两个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难道只不过是在一起共患难了三天,就让他对你完全改观了吗?”
浴室装潢全部用了冰白的云石,优雅贵气,却也过分冷调。
祁行手指撑在上面,凉意渗进骨缝里,被冻的颤唞。
祁劭就不再逼问他了,怜惜的握住他的右手:“看你冷的。”
双手迭覆着,祁行低眸去看。祁劭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从指根连到手腕的指骨在用力握紧他的时候会很明显,犹如张开的扇骨,血管泛着淡淡的青色。反而显得皮肤更加瓷白,虽然病态阴鸷,但看上去意外的很性感。
只是这样的冷白,难免会像块没有温度的冰,容易把人冻伤。
祁行透过镜子,看见了祁劭深邃眼眸里自己的倒影,他眼里仿佛只有自己一人。
于是微微抿唇,试探着伸出左手,同样的覆在了祁劭的手上。◎
他手上的温度很暖,与祁劭带着凉意的体温比较起来,天差地别。
祁行觉得自己被冰的都哆嗦了一下,血液都流通不畅了。然而还是努力的将他的手完全包裹着,低声道:“劭哥,你不要怀疑我。”
祁劭眸光微顿,凝在祁行指尖。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祁行说,“你救了我一次,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更不会和他有什么过密的瓜葛。”
祁劭羽睫颤动了下,抬手抚上他脸颊。宛若梦呓:“真的吗?”
祁行认真点头。
祁劭低头笑了一声,狭长眼尾上翘,似乎是很愉悦:“那我们就说定了。”
说定什么,祁行还有些迷糊。
祁劭却已经将他翻过身来,低眸看他,撒娇一般,有些委屈:“我这几天为了找你,受了不少苦,你不安慰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