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找我的不痛快,”靖鹤笑着,“为当初篮球场那事,他得找个方式还回来,这次不做改天也会做,小颂顶多算是他抛出的饵。”
“他真正想钓的鱼,是我。”
江凌予这时才幡然顿悟,怪不得她回觉得肖武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之前拿篮球砸人还不道歉的没礼貌男。
可。
江凌予顿了一下,皱着眉头问,“既然你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那你还对他那么客气,干嘛不——”
靖鹤打断她,“要做给别人看。”
“店里所有客人都在围观,我要对肖武动手,让他受伤,他们会怎么看我?你觉得他们还敢来消费吗?我生意还能不能做得下去?”
少年一连抛出三个问句,江凌予有些无从回答,靖鹤呼了口热气,继续说,“所以我不仅不会动手,我还要当着所有人给他足够的颜面,让他们看清楚,这家店,这个老板,为人到底如何。”
“我是个商人,商人最该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利益,并尽可能地实现利益最大化。”
“不过我也不亏,”靖鹤笑得坦然,恣意,“流点血就能让他们消停至少一个月,换个清净,挺值。”
靖鹤比她想象中成熟稳重得多。
江凌予忽然很赞同穆复川此前说过的一句话。
靖鹤真的牛逼。
……
“对了,”江凌予看着靖鹤缠成白萝卜的胳膊,想起另一件事,嘱咐他,“你记得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靖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挑了下眉,不甚在意地哼了声,“其实仔细看,也没那么丑。”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江凌予觉得自己包得又严实,又,,严实。
“我只是先帮你简单消毒处理了一下,你伤口挺深的,最好让医生再检查一下,我技术有限,要是处理不当可能会感染发炎,不仅留疤还可能影响……”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江凌予瞧着靖鹤一副无所谓,甚至悠闲吹起口哨的样子就恼,“你就算不对自己上心,也该想着你舅舅和你父母吧,他们要是知道你——”
“他不会知道。”
靖鹤说,“我不会让他担心。”
“至于父母。”靖鹤转了转脖子,哼笑。
“可能在哪过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也可能哪天意外死了被埋在某个乱葬岗,这会说不定早成孤魂野鬼了。”
“没见过,不认识,不清楚。”
靖鹤语气平淡到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黑色帽檐将他脸和眸色藏匿完全,江凌予看不清他的情绪。
或许她该开口安慰他几句,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觉得他会需要。
靖鹤的心很硬也很稳,他给江凌予的感觉是如果他家某天突然失火了,他也能非常淡定地借燃烧的熊熊烈火点根烟,然后蹲坐在路边,一边抽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拨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