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辙点了点头。
江凌予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辙,觉得不可思议:“我记得你小时候很胖的。”
江凌予对林辙的印象还停留在刚见到他时的样子,圆滚滚的小肉球,看上去又呆又愣。
后来为数不多再去老太太家,江凌予都没再见过这个人,对他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那时候了。
江凌予很难把当初的小胖墩和如今干瘦的少年联系起来,只能感叹一句:“男大十八变啊。”
少年显然不想将这话题延伸下去,顿了顿说:“还有要问的吗?”
江凌予其实挺想问他为什么租住在老太太这的,父母又为什么不在他身边,但直觉告诉她那应该不会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江凌予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而后江凌予对目前的情况向林辙问了个遍,包括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现在是几几年,她爸去世了吗,怎么去世的,现在她爸的公司是谁在打理等等等等。
林辙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了江凌予的困惑。
只是。
江凌予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林辙每回答一个问题就能看到江凌予凝眉的力度加深一分。
“有什么问题吗?”林辙不解的问。
问题大了!
她拿的这什么剧本啊!
父亲破产后突遇车祸不幸身亡,自己从高层别墅沦落破旧小城,关键已经22岁的她还要重回高中,开始为期三年的学生生涯。
不如死了算了。
林辙看着江凌予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想开口安慰几句却也无从下口,末了,说:“早点休息。”
江凌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林辙房间出去的,只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踏在针毡上,异常沉重。
这股子阴郁气息连看电视正看兴头上的赵琴兰也觉出来了,背过身往她那扫了好几眼。
打开房门,江凌予一个猛子扎下去倒在床上,这巨大的生活落差让她实在难以接受,想大喊一声喧泄不满,又怕吵到门外的赵琴兰挨顿批,只好抱着枕头,将声音闷在心里,大骂了一万句神经病。
人总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江凌予现在万分怀念从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生活,眼前一帧帧闪过自己往返于世界各地,在各大奢侈品店和朋友疯狂购物的场景几乎要让她哭出声来。
江凌予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也不能接受欢乐日子到头的结果,月底还有一场演唱会在等她呢,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美国说唱歌手,她托了好多关系才搞到的内场票啊。
睡前江凌予十分诚恳的双手合十,学着电视里虔诚的信徒那样祈求老天爷大发慈悲,赶紧让她醒过来,早点结束这场噩梦。
天不遂人愿。
江凌予早晨睁眼先看到的是脑袋正上方慢慢悠悠转动的扇叶,而后听到的是屋外的老太太喊她起床的嘶哑声。
这意味着她还没醒,人仍旧被困在这。
江凌予随手扯过床头的发圈扎了下头发,踱着步子拧开门把手,耳朵里钻进一阵搬动大型器械的哼哧声。
江凌予揉了揉眼,刚睡醒的迷糊劲还没过去,晃着脖子往客厅走。
“小姑娘,麻烦让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