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夏反握住他的手,试探着询问:“抱抱,好不好?”
陈笙用力点头。
微凉的身体被季清夏拉进怀里,手指一下一下轻抚他颤抖的脊背,陈笙似乎平复了些,季清夏却仍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陈笙如此恐惧。
是她?
不太像……陈笙虽然害怕,可又没有拒绝她的亲近。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睡在一起,陈笙连噩梦都很少做了,怎么会突然怕成这样。
如果不是怕她……
季清夏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陈疯子的院子里遍地的酒坛。
酒……
似乎今天季铁花宴客的酒上桌之后,陈笙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对劲……
只是那会儿周围的村民们大多在议论他们,季清夏以为陈笙是因为那些议论而觉得不舒服。
原来是酒吗?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季清夏温声道:“夫郎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她想要把人放开,却被陈笙用力抱住了腰。
“妻主别走……”
声音仍是颤抖的t。
“……好,不走。”
季清夏就这样抱着他安慰,直到陈笙终于在这样的温暖中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开口,向她诉说刻在他骨子里的恐惧。
“妻主知道我娘被村里人叫做陈疯子,可娘……并不是一直疯的。”
季清夏低低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娘其实……醒着的时候都算清醒。只是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离开那座院子,不知从哪儿运来了这么多书,但也不喜欢看,只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醒着的时候?”季清夏疑惑。
“嗯……因为娘大多数时候……都是醉着的。”
陈笙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回忆:“娘极爱喝酒,每天都要喝很多酒……喝醉了就犯疯症,见了谁都要打,所以村里的人才会这么怕她……打人的时候嘴里还会说些什么,没人能听得清楚……”
季清夏心中一紧。
他还记得在医馆给陈笙看伤腿那次陈笙说过,他的腿是被陈疯子打断的……
喝了酒便要打人,陈笙一个半大的男孩子,面对喝醉的陈疯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十四那年……娘醉后打断了我的腿。”
陈笙不可避免的提到这件事,声音还是颤抖的,似乎断腿处又开始钻心的疼。
“娘醉了一夜,我爬不起来……就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娘醒了酒……把我拎到屋子里的床上。她什么都没说,在门外坐了半日,就又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