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夏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被生生打断一条腿,没有得到任何治疗,甚至没有得到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季清夏不敢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
“能爬起来以后……我就开始躲着娘,看到她喝酒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有时能躲过去,但更多时候……我想着,如果有一天娘把我活活打死了,可能也是件好事。”
“小笙……”
陈笙把头埋进季清夏的胸口。
“妻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躲你,我只是……只是……”
“妻主知道了,是妻主的错,不怪你,这都不是你的错。”季清夏心疼的要死,轻抚着陈笙的发丝,郑重承诺:“我以后绝不会再喝酒了。”
“妻主,我不是……”
“我知道。”
陈笙从季清夏胸前抬起头来,眼眶依旧是红的,季清夏抬手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我们小笙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若只是戒酒就能让你安心一点,那对我而言,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她这样温柔的喊他小笙,陈笙便无法控制的落下更多泪来。
“怎么眼泪还越擦越多?”
“对,对不……”
道歉的话只说了一半,季清夏突然凑到他跟前,轻轻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陈笙呆在原地,连流泪都忘记了。
季清夏唇边带了笑意:“看来还是这样有用。”
“妻主……”
季清夏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轻抚他的侧脸:“我身上还有些酒味,去洗个澡马上回来好不好?”
陈笙对酒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季清夏身上带着酒味他便无法放松下来,于是跟陈笙商量过后,就去厨房洗澡了。
这房子没有浴室……两人洗澡都只能在厨房的角落里用一盆水解决。待季清夏带着一身凉气重新回到卧房,陈笙还没睡着。
季清夏不太确定的冲自己手心哈气,总觉得嘴巴里还有些酒味,于是去翻阿荠的小香囊。
小孩子都是爱吃糖的,季清夏又一向宠溺阿荠,每次从城里回来都要给他带些没吃过的糖果,又怕他吃坏了牙齿,便跟陈笙一起规定他每天只能吃两颗。
陈笙用做衣服的碎布料给阿荠缝了一个小香囊,剩下的糖果都放在里面,阿荠每天随身背着,宝贝的要命。
季清夏满意的在里面翻到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巴里。
凑到陈笙面前。
“还能闻到酒味吗?”
陈笙被她这一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妻主怎么偷吃阿荠的糖,阿荠若是发现……恐怕要哭的。”
“也是。所以我决定……”
她低头凑近陈笙,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唇。
陈笙屏住呼吸,听到了季清夏朦朦胧胧的下半句:“给自己找个共犯……”
尾音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松子糖的特殊清香一瞬间占领了陈笙的全部心神。
妻主……妻主吻了他……
陈笙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毫无防备的被撬开了唇。
耳边突然传来季清夏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夫郎,呼吸。”
猛的喘息,这才发现胸口憋闷的难受,陈笙愣愣的看着唇上带了些水光的季清夏,依旧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