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姑虽也在捧腹平复气息,但不似黑袍小道那般严重,只费劲力气想要扶起他阿弟。
“长生,你运功凝神,不要让这毒在体内游走!”
“阿姊,我疼——”
元昇的视线定在了凉亭里那两碗用至一半的酥山上……
他们这是,中毒了?
来不及思虑为何他们同样食了江府送来的凉饮却没有中毒,只知此时此刻正是逃脱江府的天赐良机。
元昇和庾闻谨对视一眼,当即脚尖轻蹬,翻身出了院外。
谁知那小道姑闻声望来,厉声喊道:“休想逃走!”
她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朝他们飞掷而来,元昇顿时目露寒色,手指运功。
却在这时,不知从哪横飞来枚石子,剎那间弹飞掉了那块瓷片。
又见一老妪正立在道路那头朝他们招手,“世子,庾小将军,还请往这边走!”
那竟是这段时日常跟在江望舒身边的周阿婆,可从方才飞来石子的那招来看,这阿婆分明像是来自……惜花楼?
元昇思绪飞转,嘴角边蓦地浮现出了多日未见的张扬笑意。
“阿谨,咱们回雍州!”
眨眼间,元昇庾闻谨已奔至道路那头与周阿婆汇合,步履匆匆,作势要逃离出江府。
小道姑气急败坏地抬起佛尘预备拦住他们,孰料怀中的长生却蓦地呜咽一声,呕出了口乌黑的血。
“丹阳……”
他气若游丝地唤了声她的名,小道姑只能放下拂尘,先扶正长生,运功替他逼出体内剧毒。
大量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却未起任何作用,长生脸部青紫,已经不见任何气息。
丹阳边哭边气喊道:“叫你改掉馋嘴的毛病,你偏不听,阿姊不许你死!”
若长生没有狼吞虎咽地吃完那碗酥山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到底谁这么大胆,敢向他们下毒?!
丹阳尝试许久,不见作用,最后只能放弃了运功,抹掉脸上的泪珠,小心翼翼地安放好长生。
“你放心,阿姊定会替你报仇!”
她凉凉地瞥眼桌上两碗酥山,先封印掉体内的毒素,再运转轻功离开凉亭,势必要弄清楚这酥山出自何人之手。
江府内正是灯影纷杂,仆从们面色惶惶地四处奔走,宅邸里充斥着女人们的尖利哭声。
丹阳诧异,随手抓来一仆从,“出了何事?”
仆从颤抖道:“今晚送来府的冰有异,阿郎和夫人现都遇害了,只有娘子未食晚膳里的冰酥酪留下一命,大伙都说有人要害江府,都在赶着逃命呢!”
是送入江府的冰有问题,而不是专门针对她和长生?
丹阳按捺住诧异,先奔至江岷的书房。
如那仆从所言,书房内外正三层外三层围拢着不少人,江望舒哭哭啼啼地将她阿爷阿母的尸体护在怀里,慌张无措地完全丢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