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玠笑道:“若卢侍御救下雍州世子的当晚设法将裴某放出此地,裴某自会有办法自救。”
他停顿片刻,又道:“倒是卢侍御,据裴某所知你与雍州世子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当真要冒着忤逆圣人之险救下他?可雍州世子未必会感激你,甚至不知道是你在助他脱险。”
卢书忆察觉到他脸上的一丝打趣,转身离开耳房,只留下了句。
“这便不容裴右丞费心了。”
她步履匆匆地离开偏殿,回到了所居的寝殿,脑中尚在消化裴玠告知她的消息。
不一会,紫檀翻窗而入,气喘吁吁地躬身握着膝盖,“好险,差点没甩掉那些暗卫。”
“无事便好。”
卢书忆迅速拉过她,在她身旁耳语了几句。紫檀听后,目光微凝,语气郑重地与她说:“娘子放心,奴定能办到!”
很快到了宴会这日,从午后起,驶入别宫的马车便络绎不绝,王公贵族们结伴同行在飞霜殿内外,赏花斗草,衣香鬓影。
许是尚有几分为她过生辰的真心,李崇竟准了令狐盈来别宫看望,卢书忆沐浴焚香后便坐到妆奁之前,由二叔母及宫人们为她梳妆换衣。
“我们阿忆转眼都这么大了。”
令狐盈为她贴上朵艳丽的桃花花钿,再看了会镜子里的她,疑惑道:“为何心事重重的模样?”
卢书忆垂下眼,掩盖住眸中的惴惴不安。
“并无,二叔母。”
“可是不喜欢这样隆重的生辰宴,那明日在卢府,二叔母再为你重过生辰可好?”
迎上令狐盈温和的目光,卢书忆心头微涩,并不知今日过后是何情何景?
她潦草应答,同她一起前往飞霜殿。
途径花园之时,忽见前方路过了一紫一蓝两道身影,正是李怀景李由父子。
他们果然到了。
卢书忆望向身侧的水渠,只希望紫檀那边一切顺利。
……
今晨,由宫里送入江府的冰如约而至的抵达。
江府的管家照常赛了银钱给闻喜,闻喜却未接,招呼着送冰的小内侍快速地离开了。
管家虽觉奇怪,可到底吩咐人将那几木桶的冰送入了膳房里的地窖。
送完冰,仆从们待在地窖不愿意走,捏着衣领不停扇风。
“今夏比往常热,只这里比别处凉爽,甚么时候贵人们吃剩了冰,也与我们尝尝。”
管家不耐烦地吆喝他们走。
“去去去,贵人们吃剩了化掉都没你的份。”
好不容易将人撵完,管家又与膳房的婆子道:“今日还按旧例,送到各院的晚膳都添份冰酥酪,雍州世子与小道长们的晚膳里亦不能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