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往盆中灌水,身后传来道低沉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是元昇。
秦微之吓得打个激灵,手里的木桶顿感不稳,桶中之水随即倾泻而下。饶是杜初月反应极快地跳开半步,鞋子依旧被淋了个透。
清水沿着石板小径的缝隙流淌,流到了元昇的脚底,他面容冷峻地瞧着院中两人,方才他们商议着给猫洗澡的时候,几乎是双肩并列,额头相碰。
瞧见他这醋样,秦微之反而没了方才的慌张,笑说:“今晨某带着杜娘子在山庄里游玩半日,有缘碰上了雪玉,见杜娘子喜欢,便陪着她回来给猫洗澡。”
“……”
这秦微之也是个会挑事儿的。
杜初月瞥眼元昇的脸色,果真比方才更加难看。
元昇低语着走过来,“给猫洗澡。”
看似站在木盆前观摩盆中小猫,实际站在了他们中间,把两人不着痕迹地隔开。
他眉眼微挑,问秦微之,“洗完了?”
“将要开始,二郎从前不也伺喂过雪玉,剩下的不如交给你。”
秦微之欲走,离开前从袖中抽出张绣了牡丹花的锦帕递给杜初月,“鞋弄湿了,拿去擦擦。”
“……”
感觉到头顶有道戾气很重的视线,杜初月瞧着那锦帕上牡丹刺绣,没敢接。
秦微之毫不在意,笑着收回手,径直出了院子。
“喵~”
雪玉还在盆中孤助无援地叫唤,杜初月俯身将它抱入怀中,刚抬头就对上了元昇冷幽幽的眼睛。
杜初月迟疑地问:“要洗吗?”
“呵。”
元昇近似讥讽地哼笑一声,视线冷淡地从那猫身上扫过,进屋去了。
这笑是何意思?
杜初月暗自腹诽,将雪玉交给绿漪,随之挪步到屋中。
室内正是碧纱窗暖,疏影暗香,元昇立在衣镜前,身上那朝服专为祭祀所用,穿戴繁琐,男人脱起来也显得有些不耐烦。
她碎步过去,站到他跟前。
元昇低头瞥她,手上扯中衣曲领的动作未停,衣襟松开后露出分明的喉结。
“跟过来做什么?”
他问。
“帮你。”
杜初月伸手替他解开革带,褪去外罩的绛纱袍,元昇倒没拒绝,展开身由着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