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初月笑着颌首,跟随客群进到主屋。
望着那前行的倩影,苏沐云顺着长髯,面露疑惑,元子佑见状问道:“老师,可有不妥之处?”
苏沐云未应,反问道:“那边布置得如何?”
“已布置妥当,相信他今夜定走不出苏府。”
“这人爱耍滑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
师徒二人这便进到屋中主持寿宴,这席间多为苏沐云的同僚及其家眷,互相吹捧已是常态,开席未久便已热络非凡。
杜初月独坐一席,若有人来敬酒她便回酒,若有人来询问杜洵的近况,她便客气解答,正无聊得紧,身旁忽而响起了苏沐云的声音。
“杜娘子在雍州住得可习惯?”
他当惯了师长,执过她的酒杯,照顾性的替她满上酒。
杜初月点头称是,接着听他问:“杜娘子流落在外时,可是被人收养在太原府?”
杜初月粲然一笑:“苏先生这是在怀疑小女的身份?”
“杜娘子说笑。”苏沐云反驳道:“某素来与杜公交好,看他因丢失幼女伤怀多年心中亦是不忍,故而多嘴关心几句。”
“可是小女从未听家父提过苏先生。”
杜初月这一句话一根刺,苏沐云听了也未恼,只是温和地说:“听闻杜娘子初到雍州便入住王府,这定是你父女聚少离多的缘故,而且你二人如今亦是分居两地。”
终于点到了正题,杜初月静静候着,等他的后话。
“如今杜公被迫致仕,府衙尽归世子掌管,杜娘子心中难道就毫无异义?”
“世子是小女未来夫君,我杜家父女得他庇护并无不可。”
“哦?原来这庇护就是将放鹤轩围得固若金汤,杜娘子半步也不能离开。”
杜初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缝隙,苏沐云敏感地察觉到那丝难堪,笑容有所加深。
“杜公在雍州桃李遍天下,这些仕子们不过迫于雍州军的威严才未敢谏言,若将他们聚集起来,相信人言可谓,世子定会将府衙的行政大权交还到杜公手上。”
苏沐云压低声音道:“某亦可以助杜娘子来招金蝉脱壳,帮你甩掉候在苏府门口监视的护从,再让你转移到安全隐蔽之地。”
他想让文官们向元昇施压,逼他将府衙交还给杜洵,虽然经此他杜家父女必须支持元子佑,但比起阶下囚的身份终归是来得体面。
杜初月含笑饮了口酒,眼眸在灯盏之下流出细碎的光芒。
不得不说,这条件开得可真中人下怀。
“杜娘子,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