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中一丝毫不敢动弹。
森寒的剑尖就停留在眼前。
我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最细微的古老金属纹理。
这个领导真真对我动了杀心。
但凡我敢妄动一丝毫,眼珠子很可能就飞出去了。
“……”
很久,很久,或许有一万年那么漫长,那么煎熬,剑锋终于移开了。
下移,至咽喉,至衣襟。
轻轻一勾,掖在里头的衣带勾了出来。
再一挑,武人袍的衣带断裂成了两截,掉落在了青楼楚馆的深褐色地板上。
灯火昏黄,冷笑微微。
“恶毒的腌臜东西,怎么怕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是阿谀奉承地表忠心,为了当官的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甘愿做一切,可以做任何事么”
“怎么,草菅他人生命用作献忠可以,草菅自己的绝对不行”
“……”
“……放过我,大人。”
深呼吸,用尽了所有力气平稳心态。我把双刀放下,以下属礼跪下,先单膝,后双膝,没有任何表情地垂下头去,恭顺地露出整个脆弱的后颈,以额头贴地板。
“大人,卑职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做了,行动之前,一定不止考究利害,更带上良知。”
他只是在愤怒。
在鞭责、规正、约束自己的手下。
并不会真的伤害我。
可若继续这么教训下去,指不定暴露出了不该暴露的东西,我的一生就全毁了。
要听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官高一级压死人,官高数级重泰山。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以领导的标准为自己的标准,领导的准则为自己的准则,领导的理念为自己的理念。
无论自身脑子里的思想究竟如何。
“站起来。”
他说。
“你是个人,不是个奴才。”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既不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不是传授你衣钵的师傅。”
“站起来,与我平视。”
我把额头脱离冰冷的地板,动作舒缓地起身,站直,面无表情地垂眉敛眸,低眉顺眼。
雅间里暗香幽幽,长剑锵然归鞘,放置于小食茶几。
“大人……”
小心翼翼,微声试探。
“气消了么……那么现在,卑职出去,重新给您找个风韵成熟的年长美人进来”
武官不应。
手缓缓抬起,五指屈起,轻轻摩挲面颊。
极尽距离处,湿热沉重的呼吸可闻。
脸上、皮肤上,最细微的绒毛全部毛骨悚然地竖立起来了。
心跳几乎停滞。
“……”
“那会子浑浑噩噩发癫的时候……”
他沙哑地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