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约着案子结束以后一起去下馆子,去花街柳巷听曲儿看戏,寻欢作乐,仿佛从未有过丝毫的隔阂。
“展大哥!”他们亲热地喊他,我也随大流,跟着亲热地喊,“过来呀,展大哥,过来呀。”
展昭开心极了,脱离了王朝马汉,大步往这里走,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地灿烂。
朝阳乍暖,我们七歪八扭、散漫地盘踞在佛寺的老树底下,一帮子骄兵悍卒,翘二郎腿的翘二郎腿,抻懒腰的抻懒腰,抠鼻孔的抠鼻孔,掐架的掐架,插科打诨,随意自在。
“大家伙儿刚刚讨论家长里短。最年轻的王校尉,闺女都出生了。最年长的蒙憨子,两个儿砸都上学堂了,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整日顽皮打闹,愁得老夫子的胡子花白了不少。”
“展大人,您岁数夹在其中,今年二十又七,也近三十了,怎么还屁响都没半个呢大龄未婚,莫不是……有什么难处理的隐疾”
展昭一梗。
脸上的笑嘻嘻转作了拳头上的恼意。
不轻不重,一拳锤向了嘴贱的马泽云。
“展某没毛病,展某正常的很!”
马泽云嬉皮笑脸地招架,挡了一下,歪着脑袋像个欢乐的野猴儿,缩着脖子继续犯贱。
“这种事可不兴嘴上证明,嘴上的说辞哪里可信呢毕竟男人的尊严嘛,永远都绝不能承认……”
展昭利眸微眯,君子如玉,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噙起一抹阴阳怪气的假笑,灰蓝袍子一撩,落坐在了树荫底下,单手揽住马泽云的肩膀,压制得跳脱的野皮猴动弹不得。
“哟怎么,马捕快还想亲身来试试”
马捕快:“……”
怂。
老江湖·展大人继续似笑非笑,阴阳怪气。
“坊间那句荤话怎么说来着……嘴皮子上翻出花来也是假把式,真汉子唯有鸳鸯被里翻红浪,赤膊拼刺,实战分高低。”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危险。
马泽云:慌,好慌,救命。
“……”
丁刚、杜鹰毫无拯救战友的同袍情谊,在旁边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肚子疼。
长廊底下啃窝窝头,蒙厉悔慢悠悠拖着布鞋从厨房里出来,睡眼惺忪,正吃着早饭呢,没提防忽然听到这番生猛的虎狼之语,食物碎屑喷溅了一地,呛得咳嗽连连。
一边猛烈地咳呛,涨得满面通红,一边艰难发出笑音,让人忍不住担心他的气管安危。
“秀儿……咳咳……咳……展大人……你不用理他,泽云整个就一个棒槌,嘴皮子翻出花来,仿佛身经百战,花丛里的老蜜蜂……”
“……实际上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羞怯得紧。我们这帮子肉食动物里头,唯一一个至今仍然保留着八百年童贞的小菜鸡……”
马泽云恼羞成怒,跳起来追着他打。
“蒙大块,你他大爷的,给老子住嘴!!!”
展昭坐如松,一派正人君子的端庄德行,暗中不着痕迹地伸出蹄子来,时机精准地一横。
砰!气急败坏的菜鸡实打实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