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的作为不符合他的预期,在他眼里,你就是明晃晃的贪官污吏。
杀千刀的,智障。
其实连带德高望重的展大人,我们底下这些老油条,也没几个喜欢他的。
他太干净了。
第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些初入公门不久的年轻后生,才喜欢这样的领导。
我在监狱里蹲了二十天,第二十天的时候,上头传来命令,不准妇人过来探视了。说是频繁地探视,男女牢房里私会,干柴烈火,有伤风化。
南乡就很气。
气得面皮染上绯红。
“……我们、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我过来只是给你送些吃的、衣鞋棉袜而已!……”
是啊,若非这个小可爱拯救,我来月事的时候没有东西处理,差点就暴露了。
第二十三天,终于过来个人,把我提了出去。
我穿着囚衣,跪在老青天面前,低眉顺眼,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地听了半个时辰的教诲。
果不其然,只是一顿敲打,终局无罪赦免。
想要给我们这些老油条定罪
笑话。
给我们定了罪,谁给他们干活
办案的主力军都没了。
出狱之后回家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连并头发也用皂角搓洗得干干净净,我都快长虱子了。
和南乡面对面坐着,干毛巾揉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她的双腿交迭在一起,悠哉悠哉,舒适地躺在竹摇椅中,阅读着手中的《前唐异事录》。
“老青天那边的意思,似乎是希望展大人与你们更接近些,关系更紧密些。”
“有必要么,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还怕咱们办案的时候背刺领导不成”
“你呀……”
她叹了口气,推果盘过来,示意我拿刚洗干净的小樱桃吃。
“嬉皮笑脸,阴阳怪气,一看就是个刺头。”
“也就展大人性情温良,能容得下你。这要换刑部衙门那些刁钻的官老爷,非得把你这种,小鞋往死里穿,让你叫苦不迭。”
“领导能不能容得下咱,是领导的气度。能不能让领导容得下咱,那是咱的本事。”我继续阴阳怪气。
大腿翘二腿,也拿起一卷书来看。
屋内渐渐静了下来。
“……你真的打算这样过一生么”对面忽然说。
“什么怎样?”我疑惑地抬眼。
她正看着我的胸部位置。
“裹一辈子的束胸,透不过气,扮一辈子的男人,一辈子就这么藏着隐着地活。”
“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