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放下袖子,露出溢出黑血的唇角。
她轻声说完这句,就如一个被抽干骨头的肉块那样,沉沉倒下。
只见红影一闪,一双青灰的手稳稳接住这人身子,半跪在地上,头垂着,等上座那人的下一步指令。
屋内安静片刻,然后是一声闷响。
那只挑不出瑕疵的脚狠狠踹中千重腹部,千重咬死了唇,不敢出闷哼。
接着,那双赤着的脚踩上地毯,一步一步朝这两人靠近。
长指拨开楚纤领口,指尖挑出一根线。线中间挂着两颗还没指甲大的镂空小球,里面装的药丸被这人吃下了。
所以,这人刚刚那两声造作的咳嗽,就是趁机低头吃下毒药?
玄月手指稍一用力,那根线便扯断成几段。她掐上这人脖颈,只觉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可恨——
她知道她不想见她,故而用她的两个朋友威胁。重逢之时,她自然希望她带着一身不情愿主动出现,明知前方等着她的是深潭、是地狱,也不得不往前走。
她也知道她不会放过她,故而在她动手前一秒、刚享受到一丁点报复快感时——自己了断。
“既然想死,当初怎么不死在应苍山?!”
女人的脸快要狰狞,手背青筋暴起,是想杀她,也是克制着自己别轻易杀她。
“……逃了两个月,现在告诉我你想死……呵。”
雁娘没有情绪的黑眸就这样注视着女人低下头,掐着怀中人逼她与自己接吻。
嗅觉被训练得异于常人的她闻到从女人嘴里飘出来的血腥气,黑眸微动,渐渐浮出些许贪婪之色——
女人的血闻起来很香、很香,如果能吃一口……
‘啪!’
不等雁娘细想下去,女人扇过来的一巴掌直接将她头打偏。
玄月手上的戒指划破雁娘眼角,拉出很深一道血痕。
还未结束。
她一连打了四下,左右两边各两下,打得雁娘两颊高高肿起、分辨不出原本轮廓,这才收手。
跟千重一样,雁娘被打得一声不吭,甚至眼睛都不敢抬起与女人对视。
打人打得通红的掌心再一次掐上这人的脖子,玄月微乱的气息狠狠送进这人口中,唇。舌熟稔地与她勾。缠。
——这不算报复么?
这当然算报复。
长公主殿下知道被她捉住后难逃厄运,自然也是想避开这种事。当初肯跟她上床,肯教她,也不过是为了第二日好跑而已。
不是爱跑么?如今长了腿也跑不成,只能困在她的仆人怀中被她亲吻。
一想到她的气息能直直逼进这人梦里,似挥不去的梦魇更深入地死死纠缠,将散到不知何处的魂魄强行拼凑完整——
明明只是空了两个月的身体突然就酥了软了,躁动不安的骨肉仿佛要生出粘稠隐秘的媚意,迫切着、渴求着这人灵魂里的自己。
一个无法回应的人不可能吸。吮出这样滚烫的气息,更不可能凿揉出这样多的水。
屋内呻。吟逐渐高亢,尾音带着甜腻撩人的喘息。
两位伤痕累累的仆人面上一片麻木,她们的眼睛却无声无息凝在女人潮。红侧脸。
——原来在另一个人面前,她是这样的。不会骤然一巴掌扇过来非得见血,也不会冷笑着放无数条毒物进你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