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交叠,赤。裸脚腕上落着一套银环,脚背轻微绷紧,线条柔美流畅。
一只脚的脚趾轻点在椅前跪着的人背上,修剪好看的指甲涂成艳丽张扬的紫,令她的美又添一分熟透了的风情。
要数夺命的应当是那张脸了。
那张脸两月前还是一张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脸,有稚气未退的天真,又有腻人的甜诱。
如今却是全然长开,仿佛一夜之间将忍了十几年的妩媚统统糅在眉眼,使她眸光轻转间也有些许惑人意味。
这种美是致命的,极其有侵。略性的,引人堕落或疯狂。
屋内并不只有她一人,还有一旁站着的雁娘。
雁娘表情寡淡,只两颗到瘆人的眼珠跟着楚纤行走而转动,面部情绪仿佛被黑色眼珠吸收了,融进深不见底的幽暗中。
主系统:‘她脖间有虫咬开的痕迹,应当是体。内种了蛊,时间挺长,无药可解了。’
至于玄月的变化……
主系统:‘是邪神离开的缘故。南族拜邪神,受邪神庇佑,付出的代价自然不止放入祭坛中的那几条人命,还有历任大祭司。’
主系统:‘南族大祭司活不过二十五岁,上一任大祭司二十出头就被玄月给杀了,玄月想骗过神,刻意将自己容貌长期压在十六七岁。’
不得不说反派的确路子野,骗人杀人已经满足不了她们了,居然还想骗神杀神——剧情中没提弑神的事?
难道玄月会以为一时骗过邪神就万事大吉了么?她必定留有后招,要以绝后患。弑神是迟早的事。
再说她踩着的那个人。
或者不能称作人了,更像一只忘却人性的‘宠物’。
没人会心甘情愿跪在别人脚下任人践踏,她跪得四平八稳,仿佛已做惯了这种事,也接受了余生都要做这种事。
可她长着一张不肯轻易服输的脸,在两月前断了腿哑了嗓,吞下救命灵药逃出山林,自认绝不信命。
千重。
这两月中,不止楚纤在做想做的事,玄月也做了不少事——她将千重找了回来,费了点手段调。教成眼前的样子。
她不再将千重当做族人,而是一个脚凳、一个死物,脱离了人的范畴。
环视完屋内,一个一个见了屋里的人,楚纤垂下眸,握拳抵唇,不紧不慢地咳了几声。
任谁也听得出她这几声咳嗽不是自内心。
“你真敢来。”
女人轻踩脚下的背,灼热目光落在这人淡漠眉眼。
她将开门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似乎一定要在这人死亡之前得到答案。
“你不会伤害扶瑛,你将她视作好友。”这人慢慢说,“你也不会伤害夕若,你知道她的来历。”
作为三个人中唯一会受伤害且没有自保能力的那个人,你也真敢来。
楚纤的话令女人唇角翘得更好看了,她笑得身子一颤一颤,遮盖腿根的那截紫纱坠了下去,露出漂亮的腿。肉。
跪着的人仿佛已没有情感,十指陷入地毯中也是因背上的那双脚在不停地暗暗施力。
她像一只被踹到老实的狗,根本不敢用夸张的喘息吸引谁的注意,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自卑得可以。
比起额上冷汗滑落眼角的艰涩,她更畏惧紧贴她的美人用正眼瞧她——那意味着她一定做错了什么事,否则这位美人是余光也不屑给她一个的。
不像屋内站着的白衣女子。她能逗得美人笑,尽管真不知道哪里好笑。
“——但我没有允许你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