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却自身的实力完全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他完全可以用一柄挽弓月将岭南城搅得底朝天,介时卢秋无处遁逃,只能被他抓住轻易杀灭。只是这样做的的话怕是会搅乱岭南城的平静生活,连带着一众百姓都要遭殃,所以林却放弃了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
去玉光他们院子的路上,林却突然开口。
“谭云楼,卢与宋写信叫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带着雪深往前走,同行的另外两人却停住了脚步。
“什么意思?”谭云楼面不改色,依旧笑着装傻,但下意识停在原地的动作却已经暴露了他瞬间的慌乱。
陆之流没有开口,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林却走了几步,还是停下回头,“我觉得我与雪深没有必要一直待在岭南,你觉得呢?”
少年沉默的站在林却身侧,四个人分为了两部分对立在红墙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谭云楼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最终化为淡淡的无奈。
“一开始并没有怀疑,知道你带着阿拉宁到我面前来。这件事里最不应该出现的便是阿拉宁,但她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岭南城。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卢秋一定要带阿拉宁过来,即便是想用怨气让我们分崩离析,从其他方面下手岂不是更为简单?单独放一个随时会失控的阿拉宁过来,意图太过明显。”林却淡淡的说。
“所以?”
“阿拉宁不是卢秋带过来的,至少她的孩子不是卢秋带走的。带她到我面前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留下来调查真相,对吗?调查雪深是否当真如同她所说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站在林却身边的少年身体僵了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却,“父亲,阿拉宁小姐不是没有说吗?”
林却安抚他,“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
卢雪深:……
“小师妹只说让我把你们请过来,剩下的她自会解决。其实我也不太懂她暗中做了什么,但这一城百姓的安危我不能坐视不理。”谭云楼无奈摊手。
林却追问,“岭南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掌门还有一个身份是卦师,他测出这段时间岭南城将会有一场与怨气有关的浩劫,你与雪深是应劫之人。他见你们在四方天地迟迟不肯动弹,便写信说明让我带你们过来。而且不止我一个人有私心,我家之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信你问他。”
谭云楼指指一直面无表情的陆之流,陆之流的脸突然黑了下来。
察觉到林却和卢雪深也都看向他,他移开眼,“普度寺的人也在岭南城外,我在四方天地亦卜到岭南浩劫,便交代了寺内佛修在此等候。”
林却了然,“还有呢?”
两人:“真没有了。”
林却突然笑起来,“我诈你们的。”
他的笑容带有几分邪性,一时竟不知他是真在空手套白狼,还是针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所以阿拉宁小姐身上的怨气是怎么来的呢?”卢雪深问。
突然,红墙之上有人声传来。
“她的孩子没有被掳走,怨气也是她自愿染上的。”
琉璃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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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的两方抬头向上看去,玉光正立在墙头。
他们其实早便发现有人在红墙对面,通过气息也不难猜出是玉光,只等玉光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谭云楼问他。
“阿拉宁身上的怨气是她自愿沾染的,目的是为了想办法让林却留在岭南。至于她的孩子从一开始便被好生安置在魔界,被掳走不过是充当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她受卢秋所指,却被我家夫人暗中救下,得知卢秋的计划后我们便将计就计,引她上钩。”玉光轻飘飘的从墙头下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练功服,想来也是刚练完今天的功法才过来。
“掌门为何开始不说?”
“说了便不好演戏了,况且我们不知道卢秋此前在岭南到底做了什么,她手里是否有能够威胁到城内百姓的东西。”
“现在说就好演了?”谭云楼反问他。
玉光笑着摇摇头,“自然是不打算演了,本尊现在全然相信你们与那卢秋不是一伙的。昨日卢府内金钵没有动静,你们四人也没有人返回岭南城,要想做什么自然也来不及,所以我才打算同你们将这些。”
周围突然安静得不太正常,寺内全然没有昨日上午的吵闹。陆之流眼神一凌,神识扫过周围,发现自琉璃塔向外的百米内竟一人都没有,而现在他们正位于琉璃塔附近。
“你们安排人群疏导,是要做什么?”
“时机刚好,将卢秋逼到琉璃塔去,以免伤及无辜。”玉光解释了个大概,也不管四人了,往琉璃塔过去,“夫人已在那边等候,诸位还请快些。”
琉璃塔下业火蔓延,这两日众人布下的阵法已经全部被激活,那业火顺着阵法将琉璃塔完全包围,里面的人竟一时无法出来。
“你们来了?”
卢与宋一袭白衣执剑而立,见林却几人过来后侧身让开。
那被业火阻拦的琉璃塔大门前站着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女子,层层火焰扭曲了空间,几乎看不清她的样子。
“玉光应当都痛你们说了,利用了你们实在是对不住,今后还真会一一补偿。虽然过程有些波折,还骗了魔神来此助阵,总归能帮岭南度过一劫。”
白衣剑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般如释重负。无论是卢氏这个姓还是掌门夫人这层身份都不曾掩盖她身上的光芒,温柔贤惠的是她,杀伐果决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