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王楚容听不下去,嗫嚅道,“与表嫂无关,是女儿自己反悔了。”
“表嫂?”任氏闻声嗤笑,“她乐氏怎么进的门,容儿你比谁都清楚,你这个表嫂,怕是也叫不了多久了。再说,你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我不相信你这么轻易就变了心思。”
王楚容死死咬住下唇。
“乐氏貌美,再耍些狐媚子手段,容儿你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任氏将罗扇拍在案上,“也罢,过几日你便随我去京兆,见你姑母。”
“我不去。”
任氏皱眉,“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除了顾及女儿心思,任氏也有自己的盘算。
当初谁也没想到,作为时家的次子,时彧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先后失去父兄之后,竟能以这么轻的年纪,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然这亲事早些年定下,哪还能轮到乐氏,现在只恨自己没能先下手为强。
任氏的儿子王冶中庸,想要保住家主的位置,还真得靠妹妹,绑住这颗无人能及的巨荫大树。
只要这门亲事一成,儿子女儿都如愿,她便也功德圆满了。
再敢想一点,时彧位极人臣,搞不好哪天一高兴,把皇帝踹下龙椅自己坐上去,到时候女儿岂不是当了皇后?
如今女儿竟要临阵退缩,任氏怎么能忍?
王楚容眼角含泪,“阿母,表兄说得没错,是我糟蹋了对他的真心,自从动了要嫁给他的心思,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善妒,耍手段陷害,虚伪谄媚,甚至不惜以身世利益诱惑,我,我已经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任氏一怔,旋即嗔道:“傻孩子,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为人处世,谁还不或多或少耍些手段,正所谓兵不厌诈。”
“表嫂待我亲厚,可我却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更别提表兄了,我只觉得无言再面对他们,阿母,女儿求您了,我们回青州吧,好不好?”王楚容央求道。
任氏与白媪对视一眼。
“这乐氏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好高明的手段!”
“阿母!”
任氏越想,越觉得乐氏阻碍了他们全家的路,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我倒要看看,这乐氏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她单手拍案,怒道,“把舅母就这么晾在这,如此目无尊长”
一肚子气话还没等发泄完,门外响起冷冷的女声,扬声道:“亲家好大的脾气!”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时彧正站在门外,身旁还站着一位比任氏年轻几岁的妇人,眉眼间英气十足。
此人正是时彧的三叔母,时家伍氏。
伍氏冷哼,“先不说侄媳妇正在待客,就算是闲着,睡着,亲家也挑不出她的理!做人长辈的,一声招呼都不打,不请自来,还怪人晾着你?”
任氏愠怒,但自知理亏不好发作,懒声道:“哟,恕我眼拙,这位是?”
时彧平声道:“舅母,这位是我三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