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观世音菩萨的法眼。”小和尚眼睛一亮,俨然已经将她看做了无所不晓的神
“我虽知晓,却需得你如实说了才可。”连七眼眸微转,计上心来。
“阿弥陀佛,弟子遵命。”
达摩堂。
“阿弥陀佛,玄意,你可认罪?”铁肩颂声佛号,看着堂下垂首不语的师弟。
可无论说什么,玄意都默不作声。虽受刑负伤,认了自己确实与唐门中人有往来的事实,却唯独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害方丈。
“冥顽不灵。”同为玄字辈长老的玄慈见状挥掌,眼看就要往玄意天灵盖打杀下去,不妨斜里一阵气劲与自己掌风相撞,他退后两步险些跌倒,勉强稳住身形,掌心微微发麻。
好厉害的内功。众人心道。抬眼望去,是姗姗来迟的陆小凤。
陆小凤向着玄慈和铁肩施以一礼:“诸位且慢。”
“还未多谢陆大侠助我等揪出害群之马。”原来陆小凤提醒铁肩留意玄意之后,今早他们发现了意欲下山离开的他。无论是铁肩还是玄慈等人,都心谢陆小凤,便也将刚才突发的情况轻轻带过。
“只是可惜,让另个唐门的细作给跑了。”
陆小凤:“能否容我问玄意大师几句话。”
众人虽不解,却也无意阻拦:“陆大侠请。”
“悟心师父曾言,他当日送方丈回屋之后,曾在回去的路上遇到过玄意大师。敢问当时,玄意大师你可是要去见方丈?”
“是。”玄意承认。
“那之后你与方丈所谈之事,是什么?你又是何时离开的?”
玄意目光闪烁,只道:“只呆了一刻钟功夫,戌时一刻前贫僧便离开了。至于与方丈所谈之事,恕贫僧无可奉告。”
那叫玄慈的胖长老脾气火爆,见状又忍不住要上前教训,被陆小凤拦住。见识过他的功夫,玄慈只得忍气吞声退下。
陆小凤微微笑着,并无碰壁的恼意,竟问起些在在场其他人看来无关紧要的问题,一会儿问玄意当日吃了什么,又问何时何地用的饭,当日午前午后分别做了些什么云云。
“……夕食是申时一刻去斋堂用的,用完回了房,有些疲惫,小睡了一会儿,没去别的地方……醒来已是酉时,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钟声响了三下,我赶紧动身去殿里上晚课,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课后?课后我的确去见了方丈,是方丈约我在他房里见面。”
除对方丈屋内发生之事及谈话闭口不言之外,众人未听出玄意的讲述有什么特别的纰漏之处。
陆小凤微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可玄意长老,你为何要撒谎?”
“我没有!”他怒目圆睁。
“我问过寺中人,你上晚课从来早到,为何偏偏方丈出事那日却迟了?”
“我说了,我当日觉得疲累,睡过了头。”
“你撒谎。”陆小凤淡淡道:“众人之中你的住处离大殿最近,纵是酉时动身,也不该迟到。除非你出发的时间晚于酉时,又或者,酉时之时你根本就不在自己的住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陆大侠空口无凭,就要断我的罪吗?”
陆小凤闻言默了默,似是被他说中。与此同时,玄意看着他,流露出讥诮的神色。
“玄意!你还不知悔改?”玄慈见他这般,大声怒斥。
就在众人以为陆小凤也拿玄意无法的时候,他却轻笑出声:“料到你会这么说。”
他进门后一手一直背着,这才将手中的僧鞋亮出,边道:“这是我昨日从你房中取得的鞋子,寺中僧人的鞋子形制一般无二,但玄意长老似乎还保留着唐门的习惯,唐门中人喜用暗器,因此你这鞋底也藏了匕首。因此鞋底靠前居中的位置便会多出一道匕首的褶痕。诸位请看。”
玄意皱眉道:“我承认我与唐门有消息往来,但我发誓从未将少林的秘籍功法透露给唐门一星半点,也绝不会做对方丈不利之事。”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知客堂的院墙两边都沾上了你的鞋印一事。”
“陆大侠何意?贫僧听不明白。”玄意眼中泄出一丝慌乱,声音略显迟疑。
“哎,还要我说得如何明白?知客堂院墙的另一边有树木遮挡,极少有人知道翻过那墙可以直达方丈的住处。但你平日掌管知客堂,你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你当日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顺利避开人去到方丈的住处。”
“玄意!你还有什么话说!”玄慈闻言怒叱,金刚怒目的僧人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沉痛。
“……”玄意声音滞涩:“不管诸位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杀害方丈。”
“那你如何解释你当日的所为?”问话的人是刚才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铁肩。
“我……无话可说。”玄意闭眼垂首。
“阿弥陀佛,玄意,少林待你不薄,师兄更待你不薄。”铁肩心痛地看着这个玄字辈最小的师弟,怎么也不敢相信眼下的这一幕。
玄意闻言,头更深地垂了下去,面露痛苦之色。
“可你却外通唐门,十多年来竟将少林的消息尽数传递给唐门中人,更甚至今日在师兄遇害一事上嫌疑重大。玄意,你所图为何啊?”
“我有我的苦衷……但铁肩师兄,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杀方丈。我做过的事,我认。可我就算再是猪狗不如,也绝不会对方丈下此毒手。”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已没人会再信了!”铁肩尚未答话,玄慈已拂袖怒道。
玄意看向铁肩,见对方闭着眼不再看他,亦是心灰意冷,只脸上显出决绝之色:“弟子玄意……愧对少林栽培之恩,甘愿自裁,以死此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