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一半,他眉心微蹙,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淡淡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没事。”连七淡淡笑了笑,不欲多言,转移话题道,“走吧,我想现在就去看看。”
“你……好吧。”花满楼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她身边一齐离开,从怀袖中掏出一瓶药递过去:“拿着。五哥给配的清心玉露丸,疗伤良药。”
“多谢。”她接过他手中的药,未曾客气。
两人分开前,连七道:“打伤陆小凤的人,你可以去找岳洋问问,他这几天住在永福客栈天字二号房,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她把一块腰牌解下递给花满楼:“拿这令牌给他看,看到令牌,他会老实回答你的。”
相救
花满楼本打算翌日便去寻岳洋,可不知为何陆小凤受伤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这几日有歹意的人不在少数。不放心好友,寻岳洋的计划便只得搁置了下来。不过令众人出乎意料的是,陆小凤的脉行畅通,如此一来,只要按时服温补之药,即使不用藤云木,醒来亦是早晚的事。
花满楼不由松了口气。同样舒了口气的还有沙曼,既然藤云木如今并非必须,她亦不用日日心怀愧疚。
永福客栈。
“掌柜的,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可在?”
“天字二号?”掌柜抬头见一个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站在自己对面,暂时停下了手上活计,翻了翻账簿:“这位公子你来得不巧,那位客人上午刚退房走了。”
“多谢。”白衣公子正是花满楼,他转身离开客栈,眉心不展。岳洋离开了客栈,他会去哪里呢?正思索间,忽然听到集市中隐隐熟悉的几串脚步声,是岳洋,他就在附近。不止是他,有人在跟踪他。
花满楼跟到树林的时候,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浓烈的血腥味,岳洋的刀染了血,人也受了伤,不过他的对手则都丧了命。岳洋撇了眼花满楼,状若未见地继续包扎着臂上的伤口。“姓叶的让你来找我的?”
“是。”
“啧,她自己怎么不来?又发作了?”
“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花满楼只道。
岳洋漠然道:“既然如此,找我做什么?”
花满楼指了指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尸体问道:“谁在追杀你?还是说,这些人其实是追杀她的?”
“与你无关。”岳洋冷冷道。
花满楼露出意料之中的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令牌:“叶姑娘说,让我拿这给你看。”
岳洋双目圆睁,愕然作声:“小老头竟连这都给她了……”随即不爽道:“我可没闲工夫帮她料理尾巴。这些是太平王府的暗卫,世子死在无名岛上,太平王府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如何知道你是岛上之人?”
“这得问小老头,为什么没把宫九带出岛的势力料理干净。”
花满楼皱眉:“伤陆小凤的也是这些人吗?”
“他们的目标不是陆小凤。”岳洋抹了抹刀上血迹:“小老头既然找姓叶的做了继承人,那些人的目标自然是她。毕竟既得利益的人,显然最有可能是凶手。”
花满楼蹙眉,倏而想到什么低呼:“不好。”
“怎么了?”岳洋跳将下来,跟上花满楼生风的脚步。
“五哥这几日为了看顾陆小凤一直守在赌坊,叶姑娘现在是一个人。”
“你不是说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花满楼苦笑道:“那个地方,对于病发时的她而言很安全。但若有人要趁机伤她,那情况就彻底反过来了。”
——
一个时辰前还完好的屋宇,此刻一片断壁残垣,形如废墟。
就在这废墟之中,一个青衣剑客半身血迹,右手持一柄断剑,手臂上受了伤,持剑的手绵软无力。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倒在地上,已经气绝。
她的面前站着两男一女,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齐齐持刃向她,呈半包围的态势。
“束手就擒吧,我们还能留你一条全尸。”其中一个穿着灰衣的人沉沉道。他是一直跟着宫九的护卫,亦是一名绝顶高手,而他最擅的功夫,恰是江湖失传数百年的如意八卦掌。
“你们的目标是我,为什么要伤陆小凤?”剑客毫无身居劣势的自觉,与几人对过招后,显然已发现正是此人伤了陆小凤。
“要怪只能怪他多管闲事。”那人冷冷道:“我要找的人不是他,而是你。可他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行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凭你们几个,还不足以把他伤成那样。”
“呵呵,”持鞭的红衣女子娇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没想到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浪子,竟是个痴情之人呢?不过我也是没料到,原来他心中之人不是沙曼,而是另有其人。”
“三妹的易容出神入化,可惜,面前之人是个瞎子,你的这招数怕是起不了作用了。”
“闪一边去!”红衣女子怒叱道:“老娘的鞭子比易容术更厉害,保准让这姓叶的脑袋开花。”
“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的剑术比不上世子。你当初怎么赢的他?”另一名蓝衣男子冷冷道。
“少跟她啰嗦,她眼下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们一起上,给世子和四弟报仇!”最先开口的那名男子显然是几人中的主心骨,一锤定音道。
“铛——”剑客没有回答,却这千钧一发之际弃了右手断剑,脚背施力挑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刀。那是死去的黑衣男子所持的兵刃,握在了左手。众人一时不解,却认定她已无还手之力,遂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