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青云舞馆,天上悬挂一轮月牙。析问寒诚言,既然是朝东六皇子器重的人,他们不若成人之美,助其一臂之力,将这细作送入大玉。
翌日,山陬海澨。
水韵穿着一袭便服,手上拿着张简略的图稿。
扶寻冬便在一旁看着,跟着图稿上的动作时而展臂,时而柔腰。
“歇会吧扶姑娘。”
扶寻冬有些发汗,只是立在原地,又看了看手中图上的样式,她喃喃道:“六公子说了,只准赢。”
“那也不可习如此。”
边岸站了一个文弱男子,瞧着像书生,这几日水韵与扶寻冬皆在此处练舞,那人也天天来。几日下来,扶寻冬或多或少纵是半梦半猜也知道了些什么。
“韵娘不必关我者。”她对水韵说,“我自复习之。”
这一说,水韵便彼瞻人兮,朝着心上人去了。可,福玉楼的舞姬历来是不被允许有相与之人。
水韵与那文弱男子走远了,扶寻冬抿了点水,又拿起水韵的手稿研究起来,这处该含胸,此处当拧。
连云憋了又憋没说出,你这样学舞蹈能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错了,按照那手稿上的东西,你现在的腰要弯到脚踝处了。”
扶寻冬回头,不见一个人影。
“谁?”
连云从树上轻点地跳下来,扶寻冬这才瞧见她。
面对陌生人,扶寻冬不免有些警惕,要是被人发现了她和水韵娘子的关系,至此引到了她和六节也有关系该怎么办。
连云行事较为粗犷,她站在扶寻冬身后:“这位姑娘,那日在青云舞馆里,你我曾有一面之缘。只不过当时你在台上,而我在台下。”
扶寻冬停在原地。
“若是这么照本宣科地跳舞,你最后你也只会变成万千舞姬里的一个,出不得什么彩头。”
“我已不求出什么彩头。”难得的,扶寻冬话多了些。
这些年她随着母亲隐居山林,见到的活人十个都不到。从六岁父亲离世后,她就被带离了闹市,自此在山林中与鸟兽为伴,又因父亲死于细作身份,这么多年母亲总是希望她说出口的话能够再三确认有没有差错,以免惹祸上身。
“舞姬,追求都是站在队伍最前面,做最出彩的那一个。刚刚那个动作,你下腰下得很辛苦,你不要从后面下,试着用脚勾一下起来看看。”
寻冬将信将疑地试了一下,果然轻松了不少。水韵娘子的手稿虽好,但只适用于自由学舞的人,扶寻冬差的那些基本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盖过去的。看来,水韵也有些急了。
“你为何要帮我。”
“江湖浪荡,路不平,便助一把。”
这套说辞扶寻冬自是不信的,但有人能帮她往上精进一点,又何须拒绝。两人就在山间,她舞,她说,过了一轮。树叶掉落,远远地能瞧见是水韵娘子和她那文弱情人回来了,眨眼间连云就溜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