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一头雾水,吞吞吐吐:
“算···算数,孙千户是要····”
“放心,本官不要你的命。”
“本官想给你改个名字!”
“啊?”
冯三一脸茫然。
孙世瑞大义凛然道:“本官以为,做人,要有底线,要讲良心!要有敬畏之心!从今以后,你不叫冯三了。”
冯三莫名其妙。
“那叫啥?”
“改叫冯三畏,畏天,畏地,畏人心。以后在我身边做事,要不忘初心,守住底线!”
冯三连忙点头。
“属下谨遵孙大人教诲。”
孙世瑞翻身上马,瞅了眼两边被劫掠的商铺,越看越觉心烦。
他猛地抽打一下马腹,白马吃痛不过,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主人掀翻,嘶鸣着朝行署衙门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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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署衙门冒着青烟,被徐天星烧成了废墟,只剩下半扇大门和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
三边总督孙传庭靠在石狮子旁的书案上,手中毛笔运笔如飞,奏疏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父亲,您身体可好了?昨夜可有歹人对您不利?”
孙世瑞翻身下马,穿过层层家丁护卫,径直走到大石狮子旁边,将腰中佩刀解下,递给张二虎,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父亲身旁。
孙传庭放下手中奏疏,回头看了眼孙世瑞,眼中已然没了往日那种凌厉厌恶。
“为父只是吸入了些烟尘,吴医官昨晚来开了两副药,喝完两幅,好多了。昨夜家丁护卫的紧,不曾有刺客行刺。”
孙世瑞回头扫视一众孙家家丁,各人都已十分疲惫。
“昨夜值守的,待会儿每人赏赐八十两银子!昨日那几个死去的弟兄,本官会重金抚恤!”
一众家丁喜出望外,纷纷抱拳谢道:
“谢孙公子!谢老爷!”
孙传庭微微一笑,抬头望向孙世瑞:
“伱鞍马劳累,又负了伤,坐下说话吧。”
“是。”
二虎递来一条凳子,孙世瑞小心翼翼坐下。
见孙传庭还在盯着自己肩膀看,他连忙道:
“不碍事,不碍事,些许小伤,已经痊愈了。”
痊愈当然是不可能痊愈的,三两天内也可不能痊愈。孙世瑞说这话的时候,肩膀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痛。
孙传庭犹豫了片刻,目光转回到刚写好的奏疏上。
孙世瑞见父亲喉头蠕动,似有话要说,连忙朝张二虎使了个眼色。张二虎带着一众家丁退后几步,值守一夜的家丁们这才放松下来,纷纷坐下歇息。
孙世瑞回望远处说笑的家丁,忍不住感慨:“还是自己人用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