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更是想笑,赶紧把她抱起来放到膝盖上。可这占了上位的姿势却让姜来更是尴尬,现在她明明有一万种推开他的办法,却依然呆在他的怀里没动。
“今天下午看你拍照时就觉得,现在是不是太瘦了一点。”周游轻轻捏了捏她,“果然是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还是高中那会儿肉嘟嘟的更好看。”
姜来嘲讽道:“流氓,你高中就惦记上我了?”
“可能更早。”周游一点儿也不否认,“惦记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个名分吧。”
“没有。”
“那我也可以接受暂时当你的地下情人。”周游又绕去吻她的颈侧,“好不好?”
被灼热的气息环绕,姜来感觉心都快从胸口跳了出来,带着点禁忌的欲望反倒更加撩人,让她忍不住想要缴械投降。有什么不好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要迈出这一步,太难太难。她无法不去想以后,他可是周游啊,不是随随便便的路人甲,他们该怎么收场?
矛盾和欲望几乎快把她逼疯,当周游再次吻上来时,她忍不住掐住他狠狠咬了一口,像示威,又像惩罚。周游吃痛,却不舍得松开,心甘情愿地承受着她给的痛。良久,舌尖突然品尝到一丝苦涩,他才松开她,惊讶地问:“你哭了?”
姜来的泪水令周游震惊不已。自小到大,她向来倔强、顽皮,哭泣于她而言是极为罕见之事。即便那年她狼狈地回来,站在院子里面对姜国维高举的扫帚,也仅仅是红着眼咬着牙一声不吭,而在他怀里,她却流泪了。
反复想验证的猜测,此刻已经有了答案,她再不承认,再不情愿,还是被他动摇了。可这动摇,也让她觉得痛苦。周游不忍心再提什么要求,替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别哭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姜来扭过头去,咬牙切齿道:“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
“好。”周游笑着答应。
“不许跟任何人说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什么事?”周游忍不住调皮,见姜来又想掐他,他才服软道,“好好好,打死都不说,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说,我俩就是清清白白的发小,除非你偶尔想接个吻。”
“滚蛋!”姜来推开他,站起身来,“赶紧起来回家!”
回家已是夜深,周游果然遵守诺言,没有再纠缠,只是送她到了门口。
姜来蹑手蹑脚地洗漱、换衣,然后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她这段时间已是极度疲惫,今晚没有金宝的打扰,她是想好好睡一觉的,可连梦境都不肯放过她,一个接一个的梦如浪潮汹涌,不肯让她得到片刻安宁。
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穿着蓝白校服,目不斜视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心思最是敏感,她当然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目光会追随她而来,但那时她没想过这里面会包括周游。他与她一样骄傲与受欢迎,也从来都像二五六那般又欠又讨人嫌,姜来从不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拥有过不同的性别。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梦境闪回,周游开始与她吵架。
她与那尖子生轰轰烈烈闹绯闻时,她骗他大学会留北京时,她不顾他的劝告,执意要选择那个男人时,周游都与她爆发过激烈的争吵,然后换来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冷战。
原来那些争吵的时刻,正是他伪装面具出现的裂纹,而她当时竟然未发觉。
第二天早上,姜来是被金宝吵醒的。她很感谢儿子打断了她的梦,不然真不知道还要在其中与周游纠缠多久。
草草洗漱完,姜来揉着依旧惺忪的睡眼走到客厅准备吃早餐,可谁知那里已经有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一句曾经看到过的话:梦里梦见的人,醒来就要去见他。可低头便看到自己没来得及换的睡衣,抬头又见镜中蓬乱的头发,姜来翻了个白眼,这位梦中之人也实在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哟,醒了啊,睡得还好吗?我来蹭个早饭。”周游见她出来,便笑嘻嘻地打招呼。
“再来要收费了。”姜来没好气地拨拉了两下头发,也不管形象不形象,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心中觉得有点好笑,他俩在两种状态间切换得还真是自如。
刘梅玲端着豆浆和包子出来,放到桌上:“也没几天了,你爸妈快回来了吧?”
周游毫不做客地将手伸向包子,拿起一只咬了一口,含糊道:“嗯,说是下周回来。”
“他们俩可真行,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也真放心得下。”刘梅玲感慨道。
“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
“所以啊,你还要一个人到什么时候?你妈可没少跟我抱怨,说就是被你气得不想回来,眼不见心不烦。”刘梅玲唠叨道,“你要给你妈生个大胖孙子,她保准儿就哪儿都不去了。”
周游笑嘻嘻地抱过金宝:“那就让金宝给他们当孙子,您舍得不?”
“你这孩子,那能一样吗?”刘梅玲剜了他一眼,“你妈回来保准还得被你气死。”
刘梅玲无心的几句白话,像给姜来浇了一盆冷水,昨夜的那些动摇心软一下子熄了火,浑身生出些冷意来。
别说自己爸妈从来拿周游当半个儿子,周游他爸妈又何尝不是。姜来有自知之明,即便周爸周妈拿她当女儿般疼爱,但恐怕自己也不会是他们心目中最佳儿媳妇的人选。毕竟……他们太清楚她那荒唐的过去,而且她完全没想过要再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