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后悔了。”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既然你——”
“后悔没早点甩了他,刚才他被仰头拖出去,那个死亡角度真的好丑啊,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又一次噎住的景泗:“?”
少时,景泗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亲吗?”
姜双双眼一闭,视死如归:“亲。”
叫啊
姜双双紧张地屏息而待,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你签了协议,现在是一个职业演员,不过是一场吻戏,怕什么,床戏都不带皱眉的!
想法很嚣张,身体却怂得相当诚实,只是感觉到景泗的靠近,她已经僵直成一条硬邦邦的咸鱼干。
景泗无语,头一次被嫌弃得这么直白。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姜双双憋气憋到大脑缺氧,以为景泗临阵逃脱,偷偷松口气。睁开眼,那一吻毫无预兆地落下,又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心情像坐过山车,以为平稳了却陡然腾空,跟着一脚踩进棉花堆里,灵魂出窍般轻盈。那双因为过分深情而格外危险的桃花眼,让她发自本能地抗拒又着迷。
台下宾客诡异一静,继而爆发出更热烈的起哄欢呼声,热浪几乎掀翻屋顶。
“亲了亲了真亲了!”他舅舅和他女朋友,牛逼!
“卧槽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环节吗!”这可是景泗啊,跟老一辈人平起平坐,收拾同辈完全是降维碾压。
“一下不够,再啵一个!”有热闹不凑是傻子,就不信景泗还能挨个记住是谁喊的。
“酒壮怂人胆,活腻味了的可真多哈哈哈——舌吻!舌吻!”法不责众,就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婚事小爷我同意了,亲亲亲!”要作就作个大的,过了今天能吹一辈子。
景泗淡淡扫台下一眼,起哄声猛然一静,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像被掐住了脖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姜双双差点笑出声。
回想起刚刚的亲密接触,她忽然没那么不自在了,只记得他唇微凉,那一吻也毫无温度,不掺杂任何情欲色彩。
这婚礼是一场戏,男演员在全力以赴,所以哪怕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逃跑,她也要扛下去,绝不能退缩。
一片和谐中,秦迎趁几个保镖一起压制发疯的秦颂,对她放松警惕,猛地冲进门,因为不敢冲景泗发火犹豫一瞬,还没开口又被反应神速的保镖拖出去。
她狠咬保镖一口,气急败坏大喊:“姜双双你个贱人,你疯了吧,你知道那是谁你就敢亲,你对得起我哥吗?你怎么有脸站在那,给我滚下来!”
啪。窗户纸被捅破。
厅内的气氛眨眼凝固。
秦颂这个妹妹是真敢骂,也就仗着她姓秦,反正同样的话在场的没人敢说。
这时候骂新娘子,打的可是新郎官的脸,没见秦家长辈至今仍坐在主桌上,集体装瞎,哪怕全程黑脸也没人吭声?
一旁的景家人更是老神在在,甚至乐见其成,这就是顶级豪门的底气和傲气。只要新娘性别女,管她什么身份,景泗敢娶他们就敢认。
至于其他人,起哄被扫一眼都腿软,他们还敢打景泗的脸?他们只敢把脸伸过去给他打,还怕他不赏光不尽兴。
姜双双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懒得回头,多看一眼都是给她脸。
她和秦颂这个妹妹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秦迎不是早就盼着她和她哥赶紧分,觉得她哪儿哪儿都不配当她嫂子吗,现在还不五体投地跪谢她的成全?
“抱歉,是我没处理好。”景泗语气真诚。好端端的婚礼上跳出来个疯婆子,难免让人扫兴。
“不是你的错,怪我,谁让我是软柿子,谁逮着都要捏两下,”说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小声强调,“刚才明明是你主动亲的我。”
有本事骂她,有本事骂他啊!
越想越不爽,协议都签了,景泗就是她老公,又不是棉花糖一碰就化,她凭什么不能亲?
逆反心上来,她不服气道:“景泗,你很了不起吗?”
不等景泗开口,她已经踮着脚嘟着嘴凑上去,双手捧着他的头不给躲,在他唇上吧唧一亲:“管你是谁,有协议在,我想亲就亲。”
一下不解恨,她吧唧吧唧吧唧连续三下狠狠亲了回去。台下的人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眼睛却瞪得铜铃大。
来了,这是她对秦迎的回应,好狂啊!
你知道那谁谁你就敢亲?
——她就亲。
你对得起我哥吗?
——她不仅亲,她还要多亲两下。
秦颂发了狠,靠秦迎制造的混乱得以挣脱围堵,一身狼狈冲进来时,刚好看到这刺眼一幕。
交往这么久,他都只亲过姜双双额头,虽然是为了林安静才这么做,总归存了点不甘和念想,但姜双双是他女朋友,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在他的婚礼上,他们怎么敢?!
“双双,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唔唔唔。”直到又一次被拖出去,台上一对新人都没往这边看,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进来过。
此时此刻,冲动过后的姜双双正捧着景泗的脑袋,看着他嘴上歪歪斜斜的口血印,目光游移一脸心虚。
要是她跟他说:“抱歉,我第一次亲嘴没经验,给你亲成血盆大口了”,他信不信另说,她可能也会被无情地拖出去吧?
不过话说回来,景泗这张脸真的很能打,被口红糊成这样居然都不丑,反而有种浓艳的破碎感,别样的妖冶绮丽。
听秦迎和秦颂两兄妹的话,一个两个的全在质问她知不知道景泗是谁,怎么,他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她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