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月皱起眉,“你去看过医生了?”
“没有人是完全健康的,尤其是心理方面。”他垂下眼眸,“我一直都有一个固定的心理医生,他说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一旦提到关于你的话题,我的情绪起伏就会有很多变化,他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很奇怪,也很偏执。”
“我妈妈曾经不止一次尝试想要杀了我父亲,然后自杀,这也是我父亲一直不肯原谅她的原因之一。她在情感方面一直都很极端,哪怕明知我父亲不可能只爱她一个人,但她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简舒月看着他:“所以,你觉得自己也这样?”
“我不知道……”他的目光有些湿漉漉的,像一只困惑的小狗,“我很少这么怀疑自己,从小到大,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要来找你的时候,我偏偏开始……”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很难再说下去。
但简舒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慢慢放开了抓着他领带的手,转而捧住他的下巴,“那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有病吗?”
他还没开口,简舒月就笑了一下,说:“你就没想过,有病的那个人可能是我?”
言彻怔怔地看着她。
“所以不管你有没有病,都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她亲了亲他的唇角,温柔的凝视着他,“晚了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在我手上了,这就很好。”
言彻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你不生气了?”
“暂时不了。”她张开手臂,说:“你可以起来抱我了。”
言彻握着她的手起身,用力把她抱进怀里。
他抱的真的很用力,所以简舒月能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的心跳和气息。
他在后怕,也是真的在紧张。
那么多年以来,那些无形的、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巨大压力,终于被她轻而易举的卸去。
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隔阂和秘密。
“你想怎么撒气都好,或者惩罚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可以。”他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里,声音沙哑着,“只是……千万不要放过我。”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的。”
在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人能在这样的了解她之后,还那么希望和她在一起,甚至还能接受她所有阴暗的一面。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他。
……
简舒月出国出差了一周,原本只带了两个工作人员去,落地之后就变成了五个人。
言彻去s国在这边转机,身边除了kev之外的两人,还有一个她也认识,是之前在顶楼酒吧里遇见过的白皮肤的外国女人。
言彻介绍说她是自己在s国公司的秘书,叫sela。
简舒月跟她握了手,说她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在她公司大厦的顶楼酒吧里。
言彻和kev都有些惊讶,尤其是kev,十分震惊的问她:“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还没回来,所以才去的那里。话说回来,当时为什么不过去跟我们说话?”
简舒月耸耸肩,“一看你们就在谈工作,我也十分讨厌自己开会的时候有别人打扰。”
“真的不用我陪你吗?”言彻问她。
“不用,你去做你的事,我忙完如果时间充足,就去s国找你吧。”
“好,我等你。”
他们登机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但言彻站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简舒月就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往前两步靠进了他怀里,任凭他伸出手臂抱住自己。
“想要什么就直说。”简舒月在他耳边说:“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两人分开时,言彻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但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问:“可以吗?”
简舒月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
一旁的sela是第一次看到两人的相处方式,有些惊讶的问kev:“我从来不知道我们老板竟然是这么一个……内敛的人?他工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别说是工作的时候了,对待任何人他都不这样。”
“是的,任何时候他都不这样。”sela认同道:“他在工作上一向睿智、冷静,但又充满攻击性。至于生活中……我们好像从未了解过生活中的老板是什么样子。”
“那是因为过去的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工作啊。”
kev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跟简小姐说,一定要来s国一趟,看看我们的老板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简舒月在米兰呆了一周,虽然没太有时间了,但还是去了s国一趟。
来到s国之后,她才明白kev对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相信我,一定要来s国一趟。言彻所有赚钱的产业都在s国,而且他在那里有很多秘密,你一定要去看看。”
言彻十岁跟随母亲来s国生活,在这个国家里,他有长达十六年的生活轨迹。
她也的确看到了,关于kev说的关于言彻那些最赚钱的资产,他甚至在不到二十五时就已经成为了s国最会赚钱的年轻创业者之一,之所以在国内没有什么名气,是因为他几乎从未在任何国际活动上露过面,且极少用自己的中文名。
——当然,这也有不想跟他父亲扯上关系的原因,毕竟他的父亲在国际上还是有很大的知名度。
但更让她感兴趣的,还是言彻这些年留下的作品,作为一个艺术家和建筑师,他所有的创作都可以称得上是高不可攀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