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月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懂了他的意有所指。
因为她也是在五六年前开始正式创业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在关注你在国内的动态。我那时候还很好奇,为什么他知道你那时候那么辛苦不回来帮你。”
简舒月说:“因为他了解我。”
“对,是的!”kev忽然激动了一下,“因为他了解你!他说就算你回来,无论是资金方面还是其他的帮助,你都会对他嗤之以鼻,很可能还会打他一顿把他扔回s国。他说你不只是要强,而是厌恶别人把你当弱者来帮助和对待你。他说你宁愿自己的力量制造一种利益去跟别人交换另一种利益,也不愿意接受那种形式的帮助。不得不说他真的太了解你了,他说你一定会成功,哪怕一开始真的一无所有,你也不会让自己输。”
简舒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不会让自己输。即便是有前几次的失败,最后一次我也一定会是赢的那个。”
有时候失败并不代表输,更不代表永远成功不了。
言彻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可是天知道,在这次相遇之前,他们小的时候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就只有加起来那么两百多天而已。
从她的九岁到十一岁,他的八岁到十岁,每一次的寒假、暑假、以及其他简短的节日,那就是他们相处的所有。
而在这期间的十几年里,她甚至早就以为他把她给忘了。
谁会对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孩子那么执着?谁又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回忆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以至于对她的了解已经深入到连她长大成人后的性子都一清二楚。
言彻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明,也不是一般的……偏执。
“他真的从来没有过其他爱人?”
“没有,据我所知真的没有。他的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在工作上,这一点应该跟你差不多。”kev耸耸肩,“你应该比我要了解他。”
简舒月皱皱眉,说:“我还真不是那么了解他,虽然他很了解我。”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言彻这些年来都没有跟她联系,但又偷偷的一直在关注她。
所以他能知道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事情,甚至是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知道,但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时不时的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这家伙,甚至连跟她报个平安也没有。
kev见她脸色有点不对,连忙道:“那什么,简小姐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们上去吧。”
他真是越来越理解为什么在言彻和简舒月的感情中,言彻是屈居下位的那一方了。即便她长相十足的温柔,但也绝对没人敢小看这个温柔的女人。
这栋建筑刚装修完半年之久,刚刚才开始使用,所以到处都很新,就连空气里也是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kev带她到处逛了逛,然后去二楼的餐厅里吃饭,言彻很快速的做了四个菜,又煮了面,切了水果。
kev闷头把自己的面呼噜呼噜吃面,吃完立马擦擦嘴巴赶紧溜之大吉,顺便把还在三楼加班的唯一一个员工给拎走了。
“三楼竟然还有人?”简舒月有些惊讶。
那名年轻的员工只来得及t跟他们挥了挥手打了招呼,就被kev送上车拉走了。
留下言彻和简舒月两个人,在这个将近一万平的建筑里互相沉默着。
“你是不是……还没去四楼?我带你去看看?”
言彻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但看上去很宽敞,外面还连接着一个露台,里面种植着一些绿植和鲜花。
“这栋楼是你设计的?”
“是。”言彻说:“大概四年前,我回国了一次,认识了这里的开发商。”
简舒月点点头。
两人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简舒月忽然道:“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一个建筑师。”
“我……”
“你也没告诉我,你之前回过国,还来过云市,回过秦奶奶家。”简舒月平静地说:“你也没说过,你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但又一直注视着我,你说,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欺骗?”
言彻怔怔地看着她。
他的身上还穿着那身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裤,看上去更加高大,也更加强势,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又再一次露出了那种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无奈、又有些委屈的表情。
简舒月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很担心你吧?我为了打听你的消息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可你宁愿不声不响的偷偷看着我,也不愿意给我报个平安。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因此而忘记你,甚至讨厌你吗?”
“对不起……”他想要碰她的手,但又似乎有些不敢,于是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她。
简舒月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就好像他本该就这么做。
“我能理解之前你的母亲生病,你要照顾她,又要继续学业,还要学着做自己的事业。没有时间跟我联系,但是后来呢?至少两三年前,你我的事业就上了正轨,为什么要拖那么久才联系我?”
“我……有过。”他说:“我每次回国都想来找你……但是……”
“但是什么?”
简舒月忽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扯,把他扯到自己面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难不成不想来找我,是看到我身边有别的男人?”
“……你身边一直不缺追求者。”大概是被戳中了心里一直藏着的心思,他的神情有一丝难堪,“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跟我母亲有一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