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隐蔽!隐蔽隐蔽!”
十几个小孩儿一听都诧异回头,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开始一边尖叫一边撒腿就跑,一窝蜂的小屁孩几秒钟就几乎散了个干净,唯独剩下三个在另一边跳皮筋的小女孩儿还安安稳稳的在那儿。
路边卖冰棍的大爷笑呵呵的说:“呦,你们几个不怕那大魔王啊。”
小女孩想了想,迟疑说:“舒月姐姐不欺负我们女孩儿。”
“不过爸爸妈妈不让我们跟她玩儿,说她身上总是凶巴巴的,还爱打架,说不定哪天就连我们一起揍了。”
几个小女孩儿又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看对方,觉得自己还是听爸爸妈妈的好,毕竟她们见过不止一次简舒月发疯时的样子。
尤其那次有个小混混去简家商店偷东西,七岁的简舒月自己看着店,拎着把菜刀就张牙舞爪的出来了,活生生把一个二十岁的成年混混给吓跑了。
还有一次,有一个要饭的小孩去偷东西,被她追了两条街之后把人家打的差点头破血流,还是被大人硬生生拉开的。
所以大人们都说,别看小卖部容易遭小偷,有那么一个小魔王在,比养三个看门狗都好使。
在她们眼里,简舒月别说不像个女孩儿了,简直就是一个会咬人的小疯狗。她似乎谁都不喜欢,不理会小女孩儿,厌恶小男孩儿,当然,大人也一样。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她对谁都那么没礼貌。
“大魔王来咯。”卖冰棍的大爷忽然笑嘻嘻的喊了一声,几个小女孩儿立马拿起皮筋撒丫子跑了。
简舒月知道自己是个小女孩儿,但她跟别的小女孩儿不一样,同样六七岁的小女孩儿都穿着小花裙子,而她身上总是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有的甚至像是偷穿了她爸爸的,连尺码都不合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脚上是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好像家里从来没有大人给她好好的打理过一样。
她就像一只有家但习惯流浪的小动物,年纪小小但脾气凶残,谁要是招惹她一下都会遭到张牙舞爪的反击。
俗话说,能对付熊孩子的,除了家长,就是比熊孩子更熊也更恶劣的坏孩子了。
每次看到那些一群快跑的没影的小孩子们,她就撒腿就追。
那次也是,三个小男孩儿被她堵在一个小胡同里。
“你!就是你这个锅盖头!你是不是抢我家店里的糖了?”简舒月盯着其中一个小男孩儿问。
“我没有!你污蔑我!”
简舒月说:“没有个屁!我爸都看见了,就是在我爸店门外面,她买了糖就被你抢走了!我爸就是目击证人!”
简舒月的爸爸经营着这条街上唯一一个小商铺,街道上的大人买烟打酱油以及小孩儿买糖都是在他们家的商店里,很多户人家在他们家赊过账,所以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认识他们的。
简舒月阴森森的问:“那可是我家的糖,你还不还?”
“他都吃了怎么还啊。”另一个小男孩儿嘟囔了一句,“而且那是别人买的,都付过钱了……”
简舒月撸起袖子,片刻后三个小男孩儿哭爹喊娘的声音传了出来。
其实简舒月也不是特别能打,也没学过武术什么的,她就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不点,但不知为何每次跟小男孩儿打架都能赢,哪怕到最后自己都挂彩了也不认输。
教训了一通三个‘小偷’之后,简舒月揉了揉自己被咬了两个牙印的胳膊,心满意足的去找那个朝她求助的小女孩儿了。
小女孩儿接过那一把硬币,“你没,没跟他们说是我找你吧?他们不会以后讨厌我吧?”
“怕啥,讨厌就讨厌呗,又不是什么好孩子。”
“可是我不想让人讨厌啊,明明大家都很喜欢我的。”小女孩儿嘟起嘴巴,小声说:“我不想跟你一样被他们讨厌。”
简舒月脸色顿时变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揍女孩儿?”
她虽然是个小孩儿,黑脸的功夫可一点不比大人要差,当即就把小女孩儿吓得小脸煞白。
简舒月朝她轻轻推了一把,“滚吧滚吧,谁还稀罕被你们喜欢似的。”
就那么轻轻一推,小女孩儿当即就吓得哭着跑了。
真不好玩。
家里也不好玩,大人都嫌她闹腾,玩具没两下就被她玩坏了,也不好玩,跟她同龄的没几下就被她吓跑了,更不好玩。
简舒月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怎么就没一个好玩的给她玩玩呢?大人们都说上了学就好了,可上学好像也没啥好玩的啊。
直到有一天,一个好玩儿的出现了。
那个人对简舒月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因为他不光好玩儿,长得还好看,更重要的一点,他很抗玩儿,不管她怎么过分,他都吓不跑,也玩不坏。
也是因为无聊,那一天简舒月跟着几个同龄小孩儿,想藏起来吓唬吓唬他们。
“就是他,他肯定有钱,我妈说他上次是坐小轿车来的呢。”
“他奶奶就是那个住在小楼的秦奶奶,秦奶奶家最有钱了……”
“我们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啊?”
“你傻啊!警察叔叔第一个应该抓的应该是大魔王吧?她都天天逍遥法外的!”
简舒月在后面跟着他们,就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拐了弯,去了另一条街上。
老城街左右虽然都是一些很旧的小区,但往里走还是有一些相对比较新的小楼房。秦奶奶家早年是开裁缝铺的,听说祖上还是远近闻名的书香世家,简舒月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身上永远都是香香的,花白的头发用发簪挽在脑后,脖子上带着珍珠项链,像是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