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这徒弟一开始对女子性子虽好,道什么见了女子便清爽,但也很有贾赦看颜色待人性子,还会无师自通归类,没出嫁前是珍珠,出嫁就是什么死鱼眼珠子,惊得他念了好几天的佛,带着四处走了走,花费了一年才把性子板正过来,让人知晓不能看皮囊,要看内心。
贾赦笑笑,看着悟慧大师一行传道去,心理默默拜了拜满天神佛,又对着自家老爹的灵位念叨了一二。然后又去联系河南境内的富贵豪门,一同想办法出资。当然女夫子之类便是宫中放出来的嬷嬷们了。
费了好多口舌,喝了大半月的酒,终于谈拢了学院等事,贾赦看着三年一次吏部的考评,差点眼泪汪汪直掉。
三年日日夜夜,勤苦不已,得一个上评。
贾赦珍藏好考核表,自己带队下乡巡逻巡逻。不看看老百姓肉眼可见的生活变化,光一个上评,体现不出他这三年所受的“苦”。
开封周边的村落都习惯了巡抚大人时不时的下乡体察民情。
一见贾赦的队伍,今日孙子大喜的朱家村里正还颇为大胆的邀请贾赦入喜宴:“贾大人,小老儿斗胆,还请大人赏个脸,大人您对我们如同再生父母,没有您,我们这两年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富裕。”
贾赦闻言也不矜持,直接点点头。他还没参加过民间喜宴呢!
见贾赦乐意,里正忙不迭引着人一行回家,一路上也没说什么奉承话,只直白说这几年餐桌上能吃得起鸡鸭鱼肉了。
贾赦闻言也高兴,给完礼,笑呵呵的随着主家人安排落座,而后示意里正不用招待他,前去招待其他客人去。
“老燕,农村婚庆还是挺热闹的啊。”贾赦瞧着吹拉弹唱奏乐的,迎亲宾客等等个个脸上乐开了花,到觉得自己做个巡抚也挺值得的。
“恩。”燕捕头瞧着人傻乐,一脸乡下人进城,看啥都新鲜的模样,忍不住手抵着额头,左右望了一圈。
朱家村也算县郊富裕村了,里正也是村中难得殷实的人家,住的是青砖房。但……但怎么说呢?
别说贾赦这出身,便是他们也偶尔觉得乡野间有些用餐习俗很粗鄙。
“大……大人,您……您还是在内屋坐着,我们这一行出去,有些老百姓反而便拘谨了点。”燕捕头笑着劝着似乎有些想要出去与民同乐的贾赦。里正也是知道端的,给他们另外再内室里开了桌案。而且这个位置,也可以瞧见新人拜堂场景。
“知道,等喜宴快结束了,我再出去。”贾赦道:“老燕,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恩。”
说话间新人开始拜堂,贾赦瞧着新郎那傻乐模样,又见拜完堂里正激动说不出话模样,忍不住有些感同身受。
“老燕,你说,要是琏儿成婚了,我会不会比朱里正还傻啊?”贾赦算了算:“还有七个月,琏儿就要成婚了。一眨眼时间过得好快啊。”
“恩。”燕捕头见着里正引着新郎官来给他们敬酒,忙不迭拉拉贾赦衣袖,让人沉稳点。
贾赦敛了对孩子一不留神长大的忧愁,饮酒送上祝福,而后开开心心吃喜宴。虽然味道说实话不好吃,烧得方式也很粗,有些跟直接拿刷锅水烧得一样,但最重要还是吃心意,吃他这一份带着老百姓发家致富的劳苦。
这酒宴除了鸡鸭鱼肉,还有玉麦排骨汤;还有酸辣土豆丝;还有红薯汤。
老百姓日子过得挺好,巡抚有点小骄傲了。
贾赦美滋滋的心理暗自嘚瑟着,非常给面子的每道菜用了一口,贾赦闲得没事干,转一圈看着屋外的场景,然后没有形象的张了张嘴巴。
居……居然有人站起来吃饭,这样就算了,还有小孩子直接上桌,用……用手抓!那手肉眼可见的有点黑。
恩。
贾赦瞬间有点焉了,他想说这事极品现象,但是转眸间就瞅见随行的衙役默默移了移位置,还有个挡住了窗户,眉头一拧,命令道:“打开。”
小衙役看眼燕捕头,但迎着贾赦难得锐利之色,还是弱弱的打开了窗户。
一开窗户,贾赦脑子就有些懵逼了。那院子里的村民开心是开心的,个个也洋溢着灿烂的笑脸,但用餐的礼仪,真是……
贾赦捂嘴,脑海里给自己默念着“仓禀足而知荣辱。”
他还是不能骄傲的,实在是有很多问题需要他去解决!
贾赦开开心心来,回去的时候耷拉脑袋,一脸忧郁,看着文子俊倒有几分好奇了,问了句缘由。
“我原以为自己做得还不错的,但是,子俊啊,你见过舔盘子吗?舔得哪个干干净净,”贾赦叹口气:“我原以为街上乞丐便是最惨不过了,仪态等也是最差。可是今日所见,我还是有点受不了。农村旱厕苍蝇蚊子嗡嗡飞,直接上完不擦手去餐桌上用餐的人好多,小孩子哭哭啼啼要吃鸡腿,上个荤菜齐齐起身跟抢食一样……”
话还没说完,瞧着文子俊一脸纠结的模样,贾赦又是叹口气:“我原以为我们也算很实干,了解民生疾苦了,但还是不一样的。我之前赈灾的时候,觉得难民有点粗鄙,那时还能用因为他们饿坏了来安慰自己。可现在是切切实实发现自己任重道远了。原来村中红白宴,还是绝大数人打牙祭的日子。”
还有点心疼小崔了,他懂白面馒头蘸猪肉汤,为何人会心心念念了。哪怕现在称帝多年,还时常吃上一回。
从此之后,贾赦倒是愈发关注民生,踏踏实实了几分。除却想办法帮老百姓创收,开启民智,还努力组建了一支大夫队伍下乡,推行基本的卫生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