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一说,不亚于拔了老虎毛。
原本当今为着跟上皇争斗,还想着要把刘家保下来,甚至还封了个贵人,以做对贾家的安慰;岂料他自己这般谋划,这刘家这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妃子,原来早就在背后暗搓搓惦记着他的皇位!
当今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背叛了!当即怒不可遏,下旨直接抄了刘府!将刘仁义更是直接拖出去斩杀了。
听完李慕斯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将司徒静心底里那最后的依仗完全击溃,贾琏对一个发狂的落水狗,也没任何的怜悯同情之色,待听完三司判决,婉转说完当今的处罚——赐白绫三尺,心理对当今却是提防了几分。
这当今心思可真是难以捉摸的。想来,他上次全身而退,还真是多亏了上皇的“劝说”,亦或是利益交换。
他要快速积攒其力量,否则这神经病一般的当今,不知什么时候就能随便一封圣旨没准让他去死。
贾琏示意贾赦出去,自己却是装作听不懂,观摩完慎行司宫人对司徒静的行刑,看着最后那充血的死不瞑目的双眸,贾琏这才缓缓松口气,默默出门,与贾赦汇合。
汇合之后,贾琏跟其他只是衙门半日游,并未参与内审的同窗告退,带着贾琏回了一趟贾家,见过四大嬷嬷后,跟贾史氏说了一番刘家的下场。
贾琏面无表情:“告诉你,别再给我多事,否则别说二叔怎么死的,我爹怎么受伤的,我都能捅出去!老太太,贾史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贾琏……”贾史氏咬牙切齿,却冷不防一听刘尚书被斩立决,刘府满门被抄的消息,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脑子回旋其自己昔年说的“西北虎符”一事。
她隐隐有种预感,是这事加速了刘府的落败。
于是,为保住性命,贾史氏面色一僵,道:“你这不孝的忤逆子,竟敢……竟敢……告诉你,你不许毁了珠儿!你们兄弟守望相助也好快速光耀门楣!”
“这个自然。”贾琏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珠大哥的婚事你们按照计划照办,还有他要出行去江南乡试,都可以。你们若是不信我,也可以让王家派人跟着。”
“你有这般好心?”贾史氏不信。
“自然没有。但是你们再怎么算计又有什么用?或者说,你的宝贝孙子在怎么能耐,我就算让他去考,他能考过我不成?”贾琏目光带着一丝鄙夷:“还是让你的宝贝孙子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别动不动就昏!”他还等着借贾珠和王仁先给王子腾一个教训!
“你!你滚!”贾史氏说完,见贾琏神色淡然离开的模样,心理倒是把贾琏这话听进去了一分,督促贾珠用功的读书的同时也不忘锻炼一分。
而且还等贾琏出孝娶妻后,第二日便让人准备好了行囊,情深意切万分:“珠儿,我已经去信与你姑姑联系过了,到了扬州有你姑父指点,他还给你找个间好书院,你定然能够榜上有名!”
好不容易等贾史氏说完话,王夫人忙不迭将贾珠拉道一旁,低声道:“这一次出行也没办法,仁哥儿要回乡伺父疾病,只好一起出行。你也别怨你舅舅,暂且抽不出两支精锐护卫送你们,委屈了我儿了。”
“多谢太太替我筹划了,儿子又岂会委屈。”贾珠虽然心底里对表兄王仁不甚满意,但是面上也没显露出来,毕竟此刻是他们落于下风,是他们有求与王家。
贾珠带着贾史氏和王夫人的期待,又看了眼自己的新婚妻子李纨,摆着脸训诫人要侍奉公婆,便也未多说其他,意气风发的动身去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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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贾珠一动身离开,贾琏便收到了消息,嘴角弯弯,对兴儿吩咐了几句。
现在已经七月十八日,贾珠能在短短十天之内,出孝成亲远行,往后几日还要赶考期急行,也是够忙的。
不过,他此刻也是有些忙。
京城的乡试时间在九月一日,倒是比其他地区晚上半个月(其他地方大多在八月上旬便进行考试,好为举子进京城提供时间)。
可是,一来他身上此刻正是结痂之际,骚痒难受非常,二来,准备乡试,他左手练的字终究差了一分;三来,也是此刻他最为烦躁不安的,让他心境无法平静下来的是——他的拳法愈发停滞,内力无法运行全身大小周天。
他虽然眼下是计划从文出仕,可是武学却是他立身保命的根本。况且经过断臂一事,他更看重武功一分。
这一日,天蒙蒙亮,贾琏穿好武服后,来到书院后山,开始顿马步,打桩,最后练拳。
前来练功的司徒乐看着贾琏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你这么这么倔啊!欲速则不达,现在正是伤口结痂的时候,若是一时不慎,汗水亦或是其他蚊子什么的,沾到伤口,发起炎症,怎么办?”
贾琏看眼一身骑装的司徒乐,眼里露出一丝的羡慕:“我知道,但总得要试一试,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哪也得全好了之后。你自己在这瞎琢磨有什么用呢?”司徒乐掏出手帕,“坐下,别动!否则,我把你扎成刺猬!”
边说,司徒乐扔了一块帕子给贾琏,示意其自己擦脸,便垂眸自己小心翼翼帮人擦拭右臂的汗渍。
贾琏接过绣帕,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猪头,嘴角抽了抽。
“可爱不?我爹绣的。”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司徒乐倒是把贾琏当做了哥们,非常义气的跟人分享:“要不,送你几条。”
“谢……谢谢。”贾琏见人豪气的模样,心理倒是微微一愣,颇为不知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