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边迟月都千岁往上了,还会忽然产生世俗的欲望。
随即她想到,久别重逢她这么贸然聊起别人的家事,是否有些冒犯?简蓉不禁感到一丝不自在。
易玦回过神,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错过澄清误会的最佳时机,说什么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而且她和本体同睡一间房间这事,在易玦眼里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己,但在别人眼中就……过于暧昧了。
于是在这个问题上,易玦只能悲愤地闭嘴,接受着简蓉微妙目光的洗礼,心中默念几遍“清者自清”,转移话题道:“你找本座有何事?”
说着,易玦走到桌前坐下了,为自己倒一杯茶。
简蓉也跟着坐下,十分自然地接过茶杯。
“……”其实这杯茶,易玦是倒给自己喝的。
面无表情地看了简蓉一眼,易玦收到对方颇为无辜的眼神,只得默默地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
简蓉一脸正色:“不知魔君大人可曾听闻,邀月城鬼祟作怪的传闻?”
总算来了个易玦能够接上的话题,她欣然点头:“略有耳闻。”
简蓉说:“魔君听闻的,应该都是我们默许外人听到的,事实上,出问题的不只有邀月城。您也知道,我们邀月城这块地不是随意挑的。”
不不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易玦借着喝茶的掩饰,抽了抽嘴角。
“这边一带曾经是古战场,是一片怨气冲天的埋骨之地,每逢七月半鬼门关大开,恶鬼横行,民不聊生。”
“于是有前辈高人布阵,以落霞山为阵眼,取山脚下四方城池的阳气震住邪物。城主当年特意选此地建邀月城,就是为了填补阵法于山南一带的空缺,”简蓉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是近日,灵脉突然衰竭,这阵底下的邪物鬼怪……怕是快震不住了。”
“这偌大天下,论阵法,您若是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如果可以,请魔君大人暂且放下与城主府的恩怨,出手相助,届时我们邀月城必有厚礼。”
话毕,简蓉忐忑地望向淡然喝茶的男人,却迟迟等不来回答,一颗心渐渐冰冷t。
她也清楚,边迟月为人再如何温和,到底是在魔界的千军万马中杀出来,成为魔族共主的存在,这决定了他不会太在乎“仁义”二字,更别说如今他与城主势同水火……
或许他只是袖手旁观,而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邀月城的劫难,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来渡。
简蓉默默垂眼,认命地轻叹一声。
易玦表面上一脸不近人情的漠然,其实只是愣住了。
刚刚随着简蓉的解释,她脑中莫名展开一个复杂的阵法,山下是一条条人为牵引的细小灵脉,它们错综复杂地交错,看似无序,细看却又有几分规律可寻。
阵法的正南方正是她所在的邀月城!
而现在,这些灵脉都暗淡脆弱,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丝丝缕缕的邪气正攀附在灵脉上,势如附骨之疽,不知餍足地吞噬着四处逸散的灵气。
“……东方不归门。”易玦轻声道。
简蓉怔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