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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胆小,而且李承乾向来趾高气昂,对这些他们这些弟弟们不太亲近,到时候只需他向九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九郎未必不敢帮他一起拉李承乾下台。
更重要的是自己还不用沾手。
于是李泰也道:“儿臣也觉得,是时候让九郎历练历练了,这件事情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李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进宫请个安,竟然碰上了天卷开启,还被硬塞了这样一件差事。这件差事他不管怎么做,都势必会得罪太子或者魏王其中的一方。
但他若是现在推辞,得罪的可就是父皇了,这个他更加得罪不起了。
他若是早知道会这样,绝不会今天进宫了。以后进宫,他一定要好好看看黄历才行。
而眼下,他只能道:“儿臣领命。”
李世民正要点头,却听李治又说道:“不过,儿臣还是头一次办差,又是这么大的事情,未免出现差迟,希望父皇能借给儿臣一个人帮忙。”
“哦,你想借谁?”李世民问道。
“儿臣想借魏相一用。希望父皇能让魏相同儿臣一起办理此事……”
“不可!”李治还没说完,却见李泰突然出声阻止。
李治一愣,一脸茫然的看向李泰,而李世民看向他也皱了皱眉。
李泰知道自己着急了。只是这魏相,自己曾经想方设法要同他交好,他都对他不假以辞色。虽然说他对李承乾也差不多,但此人太过刚正,由他协理,怕是有些手脚就不好动了。
“可有不妥?”李世民问道。
李泰眼神微闪:“父皇,儿臣是觉得,武氏乃内命妇。让九郎审理也就罢了,若是让外臣参与进来,怕是有损天家颜面。”
虽然魏相对李承乾也并不是特别亲近,但是身为太子,在朝堂上也是具有天然优势的,比如有些差事,李承乾倒是同魏征合作的还不错。
而如今李泰这么反对魏征参与进来,那李承乾必须同他唱反调呀。
于是李承乾立即道:“父皇,天卷所言之事,只怕朝臣们都已知晓,魏相未必不知。况且,武氏所谋之事,已不仅仅局限于內宫,而是关系天下的大事,魏相为何不能在旁协理?”
说完,他又看向李泰:“二弟这么反对魏相参与此事,难道真的以为,此事只是內宫之事?若是如此,二弟也未免太短视了些。”
李泰额上青筋直冒:“我是为皇家颜面着想,万一武氏口无遮拦,说出什么宫闱之事……”
“二弟,你逾越了!”李承乾终于恢复了些状态,“父皇光明磊落,后宫之事又有何见不得人的?况且此事事关我大唐国运,岂能仅局限在宫闱内解决。”
看到这两个儿子一转眼的功夫又吵起来,李世民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想到魏征的确是刚正不阿,而此事兹事体大,的确不能单独交给刚刚开府的李治单独处理。
所以就算是李治不提,他也会找信得过的大臣辅助他的,而此时他提起了魏征,思来想去,魏相也的确是最适合帮忙的人。
于是道:“好了,你们二人不要再争了,此事朕已经决定了,就交给晋王同魏相共同审理。”
说完他对李治道:“好好向魏相学学,他乃旷世之奇才,我大唐之股肱。有他在旁协理,必然受益匪浅。”
“是,儿臣知道了,定会向魏相好好学习。”李治松了一口气,立即应道。
见父皇已经做出了决定,李承乾和李泰二人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于是都狠狠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又同李世民说了几家常话,就同李治一起告退了。
出了大殿,李泰本想找李治说说话,却不想被李承乾抢先一步,让他搂住了李治的肩膀。
李承乾拍着李治的肩膀笑道:“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九郎也能为父皇办差了。”
李治受宠若惊,立即后退一步,双手交握,对李承乾行了个叉手礼:“太子谬赞,臣弟正忐忑着,不知道该如何办差呢。”
“无妨,若是有不明之处,可以来问为兄。”李承乾笑道。
李治正要说不敢,却听一旁的李泰阴阳怪气地说道:“有魏相在,何须劳动太子殿下出面。这个人情,只怕太子殿下是送不出去了。”
李承乾正一肚子火,此时听到李泰竟这么说,更是气恨不已:“二弟说的不错,有魏相在,就不怕居心叵测之人搞小动作了。孤放心的很!”
眼看两位兄长又要吵起来了,李治真心不想在他们两人之间做受气包了,连忙道:“臣弟还要去相府,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又对两人行了个礼,急匆匆的走了。
在哪里吵架,也不能在李世民的大殿外吵架呀,于是李泰重重哼了一声:“九郎说得没错,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陪太子,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对一旁招了招手,立即有一顶小辇抬了过来。他挑衅般的对李承乾一笑:“下次再来同太子殿下说话。”
说完他四平八稳的走下御阶,又稳稳的上了辇,被宫人们抬着离开了。
看着坐在辇上的李泰,李承乾恨得咬牙切齿。
宫中除了皇帝陛下,其余人等不得乘坐代步工具,只能徒步走来。所以,这步辇他这个太子都没有资格坐。
可父皇却让李泰可以坐着步辇入宫。只因为他太胖了,心疼他走路过来太过辛苦。
父皇这是何等的偏心呀!
不行,他必须警醒起来。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李建成,更不能让李泰成为下一个父皇!
想到这里,他立即匆匆赶回太子宫,想对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