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的条件是这个?”
“你舍不得自己的好儿子成为同性恋?”
“不是,只是觉得这个条件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利益从来不是我的做一个决定需要考虑的。”
邵隽晖能理解,“我身为父亲不可能去干涉自己儿子的性向,既然你不想还就算了。”
闻郁没想到邵隽晖居然会说算了,“东西你不要了?”
“我叫你来只是想表个态而已。,我成了邵家的掌权人,要尽可能的去维护每个人的利益。”
说白了就是做个给别人看的面子功夫,倒是和符合邵隽晖的行事风格,闻郁主动问:“老家伙手里的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明后天。”
“好。”闻郁站起来转身想走,却被叫住了。
“闻郁,老爷子对你很好,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好?”闻郁转身看向邵隽晖,有些想确认邵隽晖是不是故意讽刺他的,可邵隽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淡然,好像是真的不解,想要一个答案,“他明知道闻以凝不想怀孕生子,却非要让我出生是对我好?不知道他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敢告诉我自己的身份,每次他离开后,年幼的我看着失魂落魄满身伤痕的闻以凝时,第一次那么厌恶一个人,他知道我厌恶他,所以才会强制催眠让我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可笑的是我还真以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孤儿,还对他感恩戴德,他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假象里活了十多年是对我好?明知道我的身份很我明确表过态不想要邵家的东西,他还非要给我,引起你那两个儿子的猜忌是对我好?强制把我送去国外戒同也是对我好?”
邵隽晖沉默着没说话。
“五年前,邵知晟当着我的面给邵鸿远打过一个电话,邵鸿远的原话是:我和小凝的儿子不能是一个同性恋,必须把他的性向改回去,不管用什么手段。”闻郁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这是他的身体在预警,让他注意控制情绪,“他需要的只是闻以凝的儿子,而闻以凝的儿子的存在能让他自欺欺人的忘记那些惨烈的往事,至于我怎样,他根本不在乎。”
“可他给了你一段快乐无忧的少年时光。”
“我闻郁不是自欺欺人的蠢货,并不稀罕那一段假象。”果然,在邵家的人眼里他闻郁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他朝闻冉星看电视的客厅走去,邵隽晖再次喊住了他。
“你不去看他最后一面吗?”
“没必要。”
的确没必要,邵隽晖转身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面容枯槁的邵鸿远正期待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
邵鸿远戴着呼吸机,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努力地动了动手指,眼角流下几滴浊泪。
邵隽晖拿起一张纸巾替邵鸿远擦掉眼泪,轻声道:“何必呢!”
闻郁刚走出医院大门,就听到有人叫他,那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谁,所以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小玉。”钟竟南从知道闻玉灼会回来就一直在等,可邵家的人不肯告诉他闻玉灼的踪迹,他知道闻玉灼不可能不来医院看邵鸿远,所以一直在这蹲着,还真让他蹲到了,他快步跑到闻玉灼面前,“小玉。”
“有事?”
“我”钟竟南看着瘦了很多的闻玉灼心里很难受,“我在这等了你好几天。”
“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当年的事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闻郁嗤笑了一声,“你这句对不起能起什么作用?”
“我一开始的确”
闻郁没心情听钟竟南说废话,“我对那些事没兴趣,你挡路了。”
钟竟南知道闻玉灼不会待见自己,可他和闻玉灼相处了十多年,闻玉灼是他喜欢得最久的人,他每次想起那些往事心里都很难受,“小玉。”
“钟竟南。”闻郁当着闻冉星的面原本并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可钟竟南太自以为是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他没明说,我以为你是邵隽晖的私生子。”
“以为?那你现在知道我不是了?”
钟竟南并不知道闻玉灼的真实身份,他摇了摇头。
“看来你对邵知晟来说也只是一个用处不大的棋子。”
这些年钟竟南看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当一个人要和别人达成一件事的前提是自己的价值够高,“你真的觉得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你和邵知晟一样恶心,你不但虚伪自私还懦弱。”闻郁这些年已经把过去的那些事差不多都想通了,他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钟竟南的距离,“我不是蠢货,不管你现在抱着什么样的想法,都离我远点。”
“可那些年”
“别和我提从前。”闻郁绕过钟竟南往外走,走出两步后停下,说:“你的老婆知道你以前对同性有想法吗?”
钟竟南转身看着闻玉灼的背影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邵知晟告诉我的。”这事的确是邵知晟告诉闻郁的,他知道钟竟南没胆子去找邵知晟对峙,他说这话只是想让他们之间有嫌隙。
人总是不知足,总会执着于得不到的,如果闻玉灼不回来,钟竟南可能已经将人忘了,人一旦回来了,他心底那未曾被满足过的欲念就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如果没有明元策,闻玉灼早就是他的了,他不甘心。
闻郁上车后,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吃了几粒,靠着椅背等情绪平复。
一直没吭声的闻冉星小心翼翼地喊:“爸爸。”
“没事,我休息会就好。”情绪一点点平复下去,闻郁转头看向车窗外,绥州今天的天气比n国要好一些,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看过外面的模样了,“小星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