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明元策。”闻郁洗完澡听到客厅有声音就猜到是明元策了,闻冉星在绥州认识的人就一个,走出房间听到这截住了闻冉星的话,“你一个公司老总套一个小孩的话算什么?”
“我没套话。”明元策有种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被误解的无力感,“闻郁,你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家里,我就不安排人来了,但是你不喜欢出门,日常用品食材什么的还是让我的人送,怎么样?”
“小星,你自己看会电视。”闻郁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说,“明元策,你进来。”
“好。”
明元策进屋关上门,视线在闻郁湿润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才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邵鸿远病危,这一次救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大概也就剩三四天的时间了。”闻郁不喜欢拖泥带水,“等他死了,我拿了闻以凝留在他那里的东西就会走,我留在绥州的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五六天,所以你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邵鸿远死了你就能走?”路译北不可能不找闻郁,明元策又不能说自己知道闻以凝遗嘱的事,“邵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你走的。”
“你错了,邵家的人巴不得我早点消失。”闻郁从明元策过于笃定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别的,“邵知晟是不是找过你,他告诉你什么了?”
“他他和我说了你母亲的事。”
“和路家有关的?他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
明元策看闻郁情绪还算平稳,说:“关于你母亲的事都告诉我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闻郁知道邵知晟不会放过任何把他那些事告诉别人的机会,“你现在很同情我?”
“我没同情你。”十年前的明元策同情过十年前的闻玉灼,但现在他只有心疼和自责,“闻郁,我”
闻郁不想听明元策说别的,直接问:“他又想让你做什么?”
“我不会再做什么了。”明元策站起来走向闻郁,“我今年三十了,我不再是曾经那个蠢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话里的悔意太明显了,闻郁转身避开明元策过于炙热的目光,“我今年二十八了,我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傻子了。”
“这一次换我来当那个傻子好吗?”
“我没那个兴趣陪你演戏。”闻郁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什么都留不下了,等邵鸿远死了,心里的恨消散后,他只想带着闻冉星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残生,“小星一直希望我能有朋友,他能认同你我并不意外,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信任,利用他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明元策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在闻郁的心里他成了一个连小孩都会利用的人了,“我只是想”
“不用想。”闻郁转身直视着明元策的眼睛说:“我的以前和以后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想让小星失望,所以我不会阻止他靠近你,但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可能的。”
“你就这么肯定?”
闻郁不知道明元策是哪里来的信心,“明元策,我真的就有那么蠢?在被你们都利用了之后,我还会放下那些,和你有点什么别的关系?”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只要看着就好了?”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看着?看着你继续演戏?十年前还没演够?”闻郁指着自己的胸口嘲讽道:“明元策,这里面的那个器官五年前就死了,收起你那假惺惺的表情,我没兴趣再当一次观众。”
明元策踉跄着退后了一步,五年前正好是那些信里最后的日期,闻郁知道那些信其实并没有送到他手上吗?
他不敢解释那些信早就被邵知晟拦截了,也不敢说那几通国外的陌生来电被他的手机给拦截了,后来他回拨过,在听到是女人声音的时候就被他给挂断了,“我们先不说这些,先把邵家和路家应付过去了再说。”
闻郁没错过明元策眼底的懊悔,当年他离开那家医院时,还保留着一部分天真,他用绝食威胁邵知晟将身边那些陌生的外国佣人换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女人,那个女人性情温和好相处,他不甘心就那样被关起来,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明元策。
他求那个女人帮他送信,用她的手机给明元策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回信没有,当邵知晟开始强行用药物逼他与女性接触后,每天只是对抗药物和那些女人就花光了他全部的心力,对于别人,他早就不奢望了,“邵家和路家?邵知晟把遗嘱的事和你说了?”
“说了。”
“我知道那保险柜里有邵知晟和路译北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当初是那些人亲手送到闻以凝面前的,现在想要就要?我是什么很好说话的人吗?”
“那你?”
“你和邵知晟说,如果他能来求我,我可以考虑把东西还给他。”
闻郁说这话就是明确了自己不会还东西的态度,明元策有些担心邵知晟后面还会有别的损招,“邵知晟和路家我来应付,你好好休息。”
闻郁坐在床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明元策,“唯利是图的人只有用足够的利益才能打动,你打算拿什么应付他们?”
“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不用了,我的事与你无关。”闻郁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就在这暂住几天,这几天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日常生活我自己能搞定。”
“好。”明元策嘴上说着好,心里却并不打算听闻郁的话,“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