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吗?”闻冉星丢掉蜡笔开心地扑进闻郁的怀里,“我要和爸爸一起睡觉。”
“可以。”闻郁摸了摸小孩的头,他对闻冉星一直有愧疚之心,当初要不是他求着让闻冉星的母亲帮他偷偷寄信联系外界,被邵知晟发现丢了工作,然后被丈夫家暴失手杀死,闻冉星还能体会到真正的母爱,“小星在画什么?”
“画刚刚在电视里看到的摩天轮。”闻冉星把画了个大概雏形的画给闻郁看,“还没画好。”
“已经很棒了。”没有小孩会不喜欢游乐园,可闻郁自己是没办法陪着闻冉星去了,身边也没有能信任的人,“小星今天和那个叔叔一起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他陪着我看了好久的动画片。”
“动画片?”明元策现在已经是明氏的掌权人了,那么大的公司需要他管理,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陪着一个小孩看几个小时的动画片,“爸爸和那个叔叔并不熟,以后看到他别理他。”
“可”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是很敏感的,闻冉星能感觉到那个叔叔看着自己爸爸的眼神很专注,“好,我听爸爸的。”
“乖。”闻郁把茶几上的蜡笔整理好,“爸爸看着小星画画。”
“嗯。”闻冉星难得有这样能单独和闻郁相处的机会,拿着画笔画得非常认真。
闻郁想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收养了闻冉星。
的确不值一提
第二天一早,闻郁是被吵醒的,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站满了人,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我讨厌任何人碰我,所以我只换衣服。”
“可是”
“把衣服留下。”一个男人想说话,被后面走出来的凯叔打断了,他看向闻郁说:“小少爷,邵董让我等你收拾好了,再带你去见他一面。”
“不见。”
“邵董说他有闻小姐的东西,想亲自交给你。”
“又拿闻以凝钓我。”闻郁知道邵鸿远那里肯定有不少闻以凝的东西,他突然想起了昨晚没看的那封信,“你等我会。”
闻冉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喊道:“爸爸。”
闻郁弯下腰给闻冉星把刘海理顺,“嗯,饿吗?”
“有点。”闻冉星想到昨晚和爸爸睡了一晚,高兴地跳了起来:“爸爸,现在几点了?”
“八点,你先去洗漱。”
“好的。”
闻冉星下了床后,他从地上捡起那封信打开,信上的字就像是闻以凝拿不稳笔写的,笔画虚浮无力,字体大小不一,行与行之间还串行。
小后面是几个被涂黑的字,他想应该是闻以凝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吧。
我常常想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该怪那个凤凰男吗?还是该恨拿我换钱的那个女人?
可他们给了我生命,我
后面的字写得很乱,他努力的想要辨认,却无果。
前二十年我像一根顽强的杂草,觉得只要我努力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我知道自己很天真,可如果我不天真,我会活得很苦,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前方会有一束光,只要走过去了就能碰到。
后来,我以为我终于碰到了,可所谓的爱情与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的到来不是我愿意的,我恨姓邵的更恨你,但当你第一次在我肚子里动时,我
那种微妙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有种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的感觉,我猛然惊醒后更觉得自己可怜,可怜到需要从套住自己的绳索上汲取那一点点微弱的慰藉。
那几个月,我每天都在想,想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想我活着的意义,我找不到答案,我恨所有的人,我曾经很想给邵鸿远一刀,然后再给自己一刀,可我下不去手,不是因为不够恨他,只是
后面有两行的字都被涂黑了,他能想象到闻以凝写这封信时的状态,写这封信是因为她还想留下点什么,可她又无法接受自己心里有别的牵挂。
每当我举起刀,你就会在我的肚子里动一下,仿佛是在提醒我,我并不是孤身一人,矛盾的情绪拉扯着我,我快疯了!!!
我不想让你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可我做不了主,去医院分娩那天,是我唯一能逃跑的机会,当我
那一行后面的纸都被反复的涂写划破了,可以想象到写信时的闻以凝情绪起伏变化有多大。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他没有记忆的那些年里,他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的母亲会是个怎样的人,他想象中的那个女人或许是温柔的,或许是强势的,或许是自私的,或许是残忍的。
后来他恢复了记忆,记忆里的闻以凝情绪变化无常,对他动辄打骂,眼里的恨意浓烈到就算他还小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无数次怀疑过,那个疯女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吗?
原来真的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和闻以凝是在错误的情况下成了母子,从怀上他到自杀的七年间,闻以凝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其实是不幸的,悲哀的,可怜的!
我看着那么小的你,会想你要怎么办?我自己的人生已经是个悲剧了,你不该走上我的老路,邵他虽然是个人渣,但他是真的疼你的,我打了你后,他会给你敷药,会想要带你出去玩,会
不管是恨还是别的都太重了,我真的很不想变成自己恨的人,可我撑不下去了,我不想变得更疯,我把我的东西都放在了银行保险柜里,路译北那里有我的遗嘱,密码是我的名字和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