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温遇河放下电话,看着对面的季颜:“老师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正值寒假,学校没课,实验室也半工半休,他过来请季颜吃午饭,两人还是在那家潮汕粥店。
季颜说:“小河,你找到律师了?”
温遇河摇摇头:“没有,刚刚……随口一说。”
季颜问:“刚电话那头是小秋吧?前段还特意跑来问我那两次dna检测的具体情况,说即便检测结果不在了,即便检测来源现在已不可靠,我的话仍然是可以作为证据的,至少有两份完全对不上的dna检测真实存在过,我听他分析,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温遇河知道这些,秋焰找了多少人,跑多少次公安局找周斐秦海双,又跑多少次学校找季颜,秋焰一定找过更多人,他是社矫官,在写申诉材料的时候是个刑辩律师,四处跑动找人的时候又像个调查记者,温遇河全都知道。
“小秋很负责,也很专业,”季颜说:“小河,你这个案子如果有律师愿意接手,我相信不管是谁,都比不上小秋,没有人比他更上心,比他更相信你。”
温遇河垂头:“我知道,但是……”
他有些无法开口,哪怕对面是季颜,他也无法说,就因为如此,他投入过多,才想让他远离。
秋焰的投入令他无法客观,完全把自己也变成了这起案件的一份子,这是不行的,就像一个演员,人戏不分,最后只会伤人伤心。
人都有私心,温遇河觉得自己的私心就是,还利宁一个真相,以及不要因此而牵连到任何人。
但面对秋焰,他知道自己已经牵连了。
那人心里想什么,全写进一双眼睛里,心思浅得就像溪水一样,一眼望穿,温遇河读得懂那双眼睛,但他不想要,那是现在的他无暇顾及,且负担不起的东西。
一个人的赤诚最珍贵,赤诚的相信,赤诚的喜欢,温遇河筑起一幢冷淡的高墙,希望这些赤诚顺流转弯,去向它该去的方向。
连星回的案子他也在关注,江小杭已经落网,但罪名迟迟未定,就因为杀死连星回的凶手还未找到,温遇河等着等着,没想到竟然等到了一张给自己的法院传票,罪名是“教唆间接杀人”,起诉方是检察院,公诉人6辞。
一时间以为是6辞对他的恨意太深,竟连罪名都安错了,江小杭才是坐实了的“教唆杀人”,怎么传票竟然开给了自己?
下一秒秋焰给他打来了电话,身为社矫官,他这边也同步收到了消息,秋焰说:“没有搞错,同样被起诉的还有江小杭,罪名是蓄意谋杀。”
隔了一周没联系,秋焰在接到法院和检方的双重信息时第一反应也是弄错了,但再三核实之后现没弄错,案件受理就是这么个情况,他直觉是这特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班时间就忍不住溜出去给他爸打了个电话,问法院那边怎么回事,秋鸿信耐心说,法院不是案件调查机构,是审理机构,理论上检方的公诉会受理,程序上没有问题,但如何审理判决是另外一回事,这只是案件受理信息,不是最终判决。
最后又轻轻地提点一句,小焰,你其实都懂的,我看你只是情急。
秋焰脑子这才缓缓冷静下来,确实,他就是一时情急昏了头,好在这是自家老爸,在他面前昏了头也没什么,跟着却又想到,也不怪温遇河嫌弃他“是个新人”,就此刻的这种做法就十足幼稚。
他跟秋鸿信说,好的,我相信法官的审理判决。
然后才给温遇河打了个电话,号码拨出去之后才记起来现在正是跟那人的“冷战期”,但已经来不及了,事态总有轻重缓急,目前的被告案更重要。
温遇河那头的语气明显有些难以置信,但没持续太久,他说:“这么荒唐的罪名真难为我们6检想得出来。”
秋焰脱口想问一个问题,又记起他们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而“冷战”,但这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他开始问了:“你那边律师有准备吗?这次他得陪你去庭审。”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会,然后说:“应该可以自辨吧。”
秋焰一愣:“你开什么玩笑?搞不好要坐牢的事你准备自辨?”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你那个搞经济案的律师呢?不说他可以接手吗,都到要上战场的时候怎么他临阵退缩啊?”
温遇河含混一句:“哦,他有事。”
“什么事比你要打刑辩官司还重要?”秋焰吼了句,跟着脑子里叮铃一声:“温遇河,你是不是在耍我?”